些奇怪的女人,有的年轻些,有的和左娅的年龄差不多或再大一些。每个人都面色红润,浓妆艳抹。他们盘着腿席地坐在自己房门口吸着烟。升腾的烟雾从昏暗处飘散过来,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活跃。”这个场景表现出了妓院的一角,在莱拉这个小女孩儿眼中,她对职业是没有概念的,所以她认为“那时的我一点也不懂什么叫职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像一头小家畜,谁夸奖我,抚爱我,谁就好,相反有危险,使我感到恐惧就不好。”所以说在莱拉的眼中,即使这些女人包括后来在小客栈认识的其他女人,即使她们从事的是妓女的职业,但是在她的眼中,她们是善良的,她们对莱拉是友好的关心的,因此她也没有认为她们有什么不好。
刚从北非来到巴黎时的莱拉这样感受她所看到的巴黎:“首先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狗。她们无处不在。大的、小的、胖的、瘦的;特别是长毛的,毛长的把整个的脸都遮住了;卷毛的,毛卷得就像是刚刚从理发师那里卷烫过似的;还有被理成小狮子、小牛、绵羊、豹子等形象的。最小的可以和老鼠媲美;大的又像牛,像驴,长着血红的下唇和下垂的面颊,当它们摇晃脑袋时,把唾沫弄得到处都是。它们中有的被豢养在美丽的住宅区,出行时,坐在美国或意大利产的豪华轿车里。它们被穿上美丽的格子衣服或被戴上头饰,依偎在女主人的怀抱里。有一次,我还看到过一条狗,被女主人用很长的带子拴着,跟在她的车后面跑。”比起非洲的生活来,刚到巴黎时的莱拉眼中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的,就连城市中的狗也这么吸引人这么被她认真关注起来,因此比较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狗,总觉得是厌恶的。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莱拉刚到巴黎后的种种诱惑,就连狗也对她充满了诱惑,由此可看出发达社会对落后国家和人民的吸引力。
慢慢的,在莱拉的生活丛林中那些给她带来恐惧的坏家伙像蜥蜴、像蜘蛛、那眼神也像动物的眼神……而她形容自己却是动物世界中最讨人厌烦的蟑螂,由此可以见得,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都市丛林生活之后,满怀憧憬的莱拉失去了先前对都市生活的憧憬,慢慢她发现了,自己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呼吸和生活。“白天,我们像蟑螂一样躲在地下,但夜晚,我们要从地窟中钻出来,到处乱窜。我们到多比亚地铁站,或者去更远的奥斯特里兹火车站。……在意大利广场,奥斯特里兹,巴士底,市政厅等地铁站的走廊里,每晚都回想着达姆达姆鼓乐,鼓乐时而强劲而有力像暴雨风暴,时而又低婉凄迷像跳动的心脏。”而在尼斯,刚开始看到的也是美丽的城市,但是这和像莱拉这样的移民者来说是没有关系的,在尼斯的整个五月,她眼中的感官世界就仅仅只是她工作过的垃圾场,她这样描述垃圾场的现场:“垃圾车像虫子一样爬上爬下,成吨的垃圾被倾倒在这里,然后被粉碎。呛人的尘埃漫在整个小山丘上,缓缓地向上升腾,像一层浓浓的雾在天空中漂浮着。”在莱拉的眼中,垃圾面前有着和她一样身份的流浪人,这些人像猎物一样去争抢那些乱七八糟又呛人的垃圾,而生活在城市当中的人们却把垃圾扔掉就不管了,就像排泄粪便一样。
以莱拉这个外乡人的视角来看待她所生活的城市时,她没有本地人天然的优越感,她会很自然地形成一种和当地人不一样的感受和体会,这很明显就会和欧洲人眼中的欧洲景观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按照德里达的观点“,只有他者——彻底的他者能够以共同真理之前的面目,在某种非呈现(no-manifestation)及某种不在场中呈现。只有关于他者,人们可以说其现象乃是某种非现象性的东西,而它的在场就(是)某种不在场”。作为他者,她能客观、冷静而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来描绘她眼中的欧洲景观,从而给我们一种真实的文化关照。
由于莱拉的非洲人身份,让人们对她产生了诸多好奇,在那些西方国家人眼中,他们就会用他者的视角来审视莱拉,因此他们对非洲及那片土地上生长的人们的无知和鄙视可以在小说中淋漓尽致表现出来,因为除了殖民者之外,没有人知道非洲,莱拉是他们眼中的“他者”,在他们的思维当中,他们眼中的非洲是贫瘠的、落后的、野蛮的;非洲人是无知的、愚蠢的、懦弱的。在西方人的眼中,这些似乎都成为一些根深蒂固的符号。反过来西方人血液中的优越感显而易见。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球殖民体系瞬间瓦解,被殖民统治的亚、非国家相继摆脱西方列强的统治而获得了政治上的独立。虽然他们在政治上摆脱了殖民统治,但在观念上、文化上及各个方面的殖民统治影响留下了许多“后遗症”,他们主观地认为那些曾经被他们统治的国家是不开化的、无知的。同时,西方世界的经济发展和殖民政策使得越来越多的移民来到这里。然而事实上,西方世界的殖民意识会在社会生活中的各个层面表现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无疑是西方文明进程中的一种倒退。
然而在莱拉流浪的过程中,面对眼前的社会现实,她慢慢发现“现有的文明不仅无法解决原有的社会问题,而且不断产生更多的难题,人类被置于进退两难的困境”。而莱拉用自己的不懈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