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极大的发挥,这也证实了吉尔曼所说的这些品性本应是人类的先天遗传而非昔日舍拉族和日耳曼部族的“舍拉法典”。即使是只有女性这单一性别所构成的第二空间,人性的光环也可以甚至更好地在此空间中呈现。在她乡,没有所谓“像男人”、“像女人”的标准,她们可以正常地发展属于人类的可贵特质。“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性质的女人。渔妇和市场的女人可能展现相同的力量,但比较粗糙笨重。这些女人明显的身手矫健,完全称得上敏捷有力。大学教授、老师、作家——很多女人展现相同的智慧,但常常面露紧张矜持的表情,这些则明显的才情出众,但仍像牛似的从容自在”。范回忆道:“我观察一张张的脸,从容、严肃、聪慧、毫无戒惧,显然信心十足,意念坚定”,她们的理想崇高,追求真善美、健康和力量。这些在第二空间的女性身上所体现的人类共同的品性让范陷入了对第一空间的反省:“我们所坚信的‘女性魅力’根本不女性,而只是反映男性特质”。“我们的女人所有的屈服、奉献全都投注在自己的家庭里,这些女人则是投入国家和民族”。她们的活动空间充斥着整个国家,而不似第一空间中的女性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蚕食着岁月的碎片。
她乡有两千年的完好历史,而在此之前也与世界其他地方一样是一个双性种族,只是后来遭遇一连串的历史灾难和战争摧残,人们不得不从海岸线撤离,许多男人也在战争中阵亡,剩余的人便落脚在这文明之外的荒芜之地。后又经奴隶叛变,杀害主人,意图霸占年轻女人和小女孩,而无法承受的年轻女人迫于无奈杀死了征服她们的人。从此在这片高地上没有一个男人存留。剩下的女人曾经一度陷入绝望,直到有一天奇迹出现,其中一位女人生下五个女孩,此后这一单一性别的国家便借由“处女生殖”或“自体生殖”来繁衍后代。但在她乡,母职是经过理性选择的,她乡的女人若不适应母亲的职责则被劝服不要生育,而孩子则是从比母亲更智慧的人那得到最好的照顾,因为孩子关系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和发展,爱护教育孩子是社会大众共同的责任。她们为了孩子的利益而发展出紧密的互助关系,形成牢不可破的友谊,没有阶级对立以及因此形成如第一空间中的种种令人烦心的动荡。
显然,她乡的文明已经非常完善,其文明度已经远远高出了男性统驭的世界。但她乡的社会成员一直坚信:如果一个单性社会能有如此高的成就,那两性互助成长的社会将会更加完善美满。因此她乡的女子和这三位来自两性共存社会的探险者结婚,希望能够完成她们期待已久的心愿,实现两性共存的和谐社会。然而泰利依然自以为是地一意孤行,妄想以第一空间的男性标准来衡量第二空间的女性,最终因为荒唐的暴力行径被驱逐出境。
总之,就《她乡》这部作品来看,三位男性科学家所生活的世界(第一空间)——她乡(第二空间)——三位男性所生活的空间在向更高文明阶段发展过程中因为更多其他因素的介入而将形成的空间(第三空间)构成了一次三元空间的辩证图。如此上承前一次的三元空间辩证图可发现:现实社会(第一空间)——《她乡》(第二空间)——更为开放、公正、和谐的未来社会(第三空间),而第二空间(《她乡》)又为我们延伸出了三元空间:三位男性科学家所生活的世界(第一空间)——她乡(第二空间)——三位男性所生活的空间在向更高文明阶段发展过程中因为更多其他因素的介入而将形成的空间(第三空间),而她乡(第二空间)又为我们延伸出另外的三元空间:她乡(第一空间)——两性和谐共处的社会(第二空间)——在共建两性和谐社会的进程中因多种因素的介入而形成的第三空间。这样,正如博尔赫斯笔下那条小径分叉的花园,每逢岔路口就岔开两支一样,以《她乡》为代表的一元性别组成的女性乌托邦则为我们呈现了一种树枝形状的空间立体图,所不同的则是此处每逢岔路口就分开三支,但只要沿着第二空间的道路,似乎则可无限延伸下去,正像枝叶纷披,衍生不已。
作者简介:杨丽婷,女,江苏扬州人,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2009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研究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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