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罪犯开给受骗女人的衣物清单是贝克用变形笔法写的。
希尔激动得跳起来请求法官允许他向古林提一个关于1877年的清单的笔迹问题。阿沃里则巧妙利用了英国法庭的规矩:在陪审团尚未宣布就案犯的新罪行作出裁判之前,法庭上的发言不得提及被告人过去的过失和前科(这个规定的出发点,从理论上说是为了防止陪审团对有前科的被告人产生某种成见)。所以阿沃里理所当然要利用这点对希尔提出抗议。他辩解说,因为它涉及往事而与本案无关。希尔愤然抗辩说,这件往事与本案有直接联系,他的整个辩护词都是以这件往事为依据的。
但是一切都得听法官的,富尔顿法官断然禁止提出与1877年案有关的问题。
阿沃里并没有担心这样会使斯帕尔和拉德斯顿两位警察的证词就用不上,这已经无碍大局了,因为阿沃里已把受骗女人的辨认结果搬了出来,这已经足以对陪审员们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而这些影响是掩盖了重要质疑的。22个受害者中10个人,在开庭前的侦查阶段就已认定贝克是骗过她们的人。这些女人一个接一个出庭作证,都指着贝克说:“就是他!”“就是他!”……
但是还是有几个受害者不大敢肯定,但谁也没怎么理会这一点。例如安娜·汤森说:“他就是那个人,但是当我听他说话时,我又有点怀疑了。在我家里他说话带有美国口音。”一个叫莉莉·温切特的妇女说:“他在我那儿时胡子很长,而且抹过香膏。”辩护人力图要陪审员们注意这些证言,但他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就连他在奥吉莉娅·麦松尼叶作证后提出的抗议也全然没用——她作证时说:“该罪犯右耳下脖子上有块伤疤,小小的像胎记似的伤疤。”希尔要求这位证人指出被告的伤疤,这时她说:“现在看不见有这块伤疤了……”
希尔尽了最大努力,他甚至突破了当时英国法律不许被告人本人作为本案的证人发言的规矩,他使法官同意了让贝克亲自作出解释,从而证明他说话并不带有几乎所有女证人都说过他有的那种口音。贝克利用这个机会强烈声明:“我同这些可怕的指控毫无关系,我绝对没有罪……”可是全都没用。
5月5日陪审团认定了贝克有罪。接着富尔顿法官给贝克判处7年监禁。谁也不听贝克最后大声喊叫:“我没有罪,绝对没有罪……”
次日贝克便被投入了监狱。但是他得到的是按约翰·史密斯案编定的囚号D523,这个囚号上还添有一个表示前科的字母:V。
冤枉的贝克写过10次请求复审他的案件的申诉书,1896—1901年他没有停止过努力,由于那时英国还没有刑事上诉权,所以贝克只能那么再三再四地写:他1877年身在南美,不可能作约翰·史密斯的案。贝克明白可能是史密斯在1895年又去诈骗妇女,而让贝克替他背了黑锅。贝克的辩护律师请求司法机构让他看看对史密斯的控诉书上有关其特征的记载,但这个请求也遭到拒绝。不过内政部有位官员还是在1898年5月12日到监狱管理局去询问了史密斯的外貌特征。他查明,史密斯是犹太人,曾行过割礼。贝克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内政部提请富尔顿法官就这个问题说说个人意见,富尔顿法官的回答是:“即使贝克不是史密斯,我也不相信贝克在南美呆过。”贝克厄运照旧,奇怪的是他的囚号的“V”字去掉了。到了1901年7月8日,贝克才通过交保被假释。
贝克没有想到他的冤屈还会更加深重:当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证明自己蒙受冤屈,直到为支付律师的诉讼费而倾家荡产后,还有厄运会再次降临。
1904年4月15日,贝克在1896年12月16日遇到的情景再次出现,那天从他不久前住进去的托坦哈姆一科特路的一所房子里出来,这次比7年前多走了几步,已经走到人行道上了,接着迎面跑来一个女人,她冲着这个倒霉的人嚷道:“你不就是那个拿了我的珠宝和金镑的人吗?”贝克身不由己地得倒退了几步,他头脑里是什么感觉恐怕谁也无法真切知道,也许他差点儿没吓昏过去。他惊恐万状地哀鸣起来:“不,不是我。我不认识您。我生来从未见过您……”不依不饶的少妇却说;“就是你。就是你骗了我的珠宝,那边还有人等着你呐!”牢狱之灾终于使贝克学乖了,他拔腿便跑,想要躲开这莫名其妙的厄运。
可是一名叫沃德的巡官挡住他的去路,贝克又一次被捕,并被押往帕丁顿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