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纾微微皱眉,她以为这次出宫首先落脚的地方会是太子府,没有想到会来到吴王拓跋余的府邸。
跟随着拓跋浚的后面,冯纾下了马车,遥望着四周热闹的一切,冯纾不由惊叹,这皇城里还真是繁华。
吴王府,三个鎏金大字镶嵌在朱红色的横梁匾牌上,印照的天上阳光,发出灼人的光芒。
今日似乎有件大喜事,吴王府外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北魏官员,身后跟随的奴仆手上提着一些礼,官员们都堆起满脸的笑容讨好的进了吴王府。
吴王,拓跋余,闾昭仪的儿子。
他本就受到皇上的喜爱,而且她的母亲闾昭仪也一直荣受皇恩,更何况现在的闾昭仪可是怀了身孕。
想起姑母说过,闾昭仪此时的年纪怀了身孕,想要平安生下龙儿,似乎要费上几分力。
吴王此刻年纪也就十七八岁,闾昭仪也是三十有余了,太医也说过,闾昭仪在宫里养尊处优太久,现下这个年纪怀有身孕,诞下龙儿自是有一番风险,可是不能否定,她就生不下龙儿。
倘若是生下龙儿,这后宫里头又该是一番风云了,而前方朝堂也该变变天了。
有小厮见到拓跋浚来了,连忙带领着拓跋浚进了府,穿过前厅,就来到了铺展宴席的地方,由着身份尊贵,拓跋浚坐在了首席下的第三排。
冯纾和殷倩宛规矩的站在拓跋浚的两旁,宴席即将要开始了,慢慢的步入不少宴客,只是前面三排仍然是空位,想来是有重要客人没来。
正踌躇着,便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唱诺,“太子到!”
寻着声音,冯纾微微向外看去,只见前面并排走来两个年轻男子,同是衣冠华服,遥遥见来其中一个男子的脸容竟然同拓跋浚有些相似,想来就是东宫太子了,而另外一个身着暗红色的衣袍,便是今日的主人吴王了。
只是,太子身份高贵,日后是北魏的储君,怎么吴王竟然是同太子并排走在一起的呢?
冯纾心底惊愣,低头瞟了眼拓跋浚,见他面容淡然,眸光清澈,心下也没多想,抬起头来又看向太子的身后,四五个年轻男子也是头戴玉冠,相貌堂堂的走来,不用猜,冯纾便知道这是几位皇子。
等到太子走近时,冯纾方才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刚才是远看,才发现太子与吴王并排一起,现下隔得近了,才知道吴王离太子隔了半步之远。
可是,现下的这种形势,半步之远太过危险,太子之位,不是定下太子的头衔就能确定他能登上储君之位的。而吴王,上有皇上喜爱,下有母妃闾昭仪的庇佑,他若想要太子之位,那半步之远能算得上是距离吗?
太子,他没有母妃的庇佑,作为皇后的赫连容华,她可是西夏国的公主,一个灭掉她国家的北魏皇朝,她肯用心辅助太子吗?
冯纾意识到这点,不由心头烦忧,这些个朝堂之争真真是复杂不堪。
如果她报的了父亲的仇恨,一定要远远的离开,离开这一片布满阴谋诡计的皇城之都。
“多谢各位来参加本王的喜宴,本王先敬各位一杯。”吴王端坐正中间,左下的案桌则是太子,吴王一脸喜庆,眸子冷冽清明,端起酒杯豪爽快饮。
席下的众位官员原本就是来恭贺吴王的喜事,此刻闻言,纷纷举起酒杯唱诺着。
冯纾冷眼望着席间一张张阳奉阴违的脸孔,心下冷笑,他们做的也太胆大了些,现下太子在此,也敢明眼的来奉承。
酒过三巡,自是有不少歌舞姬来迎兴表演,吴王在宾客的贺喜声中,一脸荣光。
冯纾扬了扬眉,目光从吴王的身上转移到宴席的宾客,挨个大量个清楚。
虽不认识,但是平日里听到宫女私下议论过北魏皇朝里那些个举轻手重的人物,观其形态衣着,仍然可以认出一两个。
譬如,坐在首位的突烈将军,北魏名将,武艺高超,勇猛无敌,随着皇上出征柔然国,立下大功。
那一日,在素如宫里,冯纾便见识过他了。
说起来,在宴席里,连太子都过来参加宴会了,怎么北魏的司徒大人,崔浩为何没有来?
正思索着,宴席里就有人替冯纾问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中年男子,面宽耳大,额间一斜眉高挑而起,一双含笑的眼睛闪速着讨好的意味,他举起酒杯,郎声道来,“吴王,下官敬王爷一杯。”
吴王遥遥看到偏方一角的中年男子,眉头微扬起,似乎不记得这个人是何方官,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颌首举起酒杯爽快而饮。
中年男子见吴王喝了酒,满脸红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吴王这是在赏识他了,于是,一鼓作气,压下心中的犹豫,望着吴王右下方的空位,故作疑问道:“咦,吴王的下方案桌怎么是空位,吴王,难道您今日请了什么贵客了。”
瞬时间,整个殿中的气息顿了顿,中年男子有些不自觉的扭头,望了眼四周都垂下头的人,心里兀自嘀咕,难道他说错了吗?
吴王闻言,轻轻一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