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一句,你还倔上了,不服气?”拓跋浚轻笑一声。
“没有,不敢!”冯纾听到拓跋浚的笑意,好似古琴弹奏出来的一串乐音,纯粹轻灵。嘴角一扬,也跟着笑了几分,可是想着拓跋浚是在调笑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赌气。
不知是谁在石洞里说过,会一心帮助她完成父仇的事情,现在自己求助于他,竟是不帮忙,还嘲笑她笨。
“怎地不敢,你又在我背后嘀咕什么?”拓跋浚瞧见冯纾埋在他的背后,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心中自是知晓,她这是在躲着不让自己看见她的脸容。
冯纾闻言,梳着头发的手突地一顿,怎地他还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既然知晓了,为何不告诉她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冯纾心头气恼,三下两下的给拓跋浚挽上了发髻,从拓跋浚的手中抽出一支黑玉发簪,箍住了发髻,将玉梳子放在桌子,闷声道:“好了。”
拓跋浚无奈的望着自己的手,又看了镜子里的他,清隽的眉一扬,似满意冯纾的梳妆,还好,气归气,恼归恼,这发髻梳得工整。
“梳的不错,日后这发髻就让你来梳。”拓跋浚笑道。
“好!”冯纾瞟了眼拓跋浚的发髻,心中自是满意。
“无功不受禄,你梳头发的事情落在你的身上,自然,本公子就献给你一计,如何?”拓跋浚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冯纾的小脸惊喜般的抬起,心中微喜。
“公子快说,奴婢听着。”
“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借刀杀人法在宫中用的最是频繁,也最有效果。”拓跋浚颌首说道。
“奴婢还是不懂,还请公子细说。”冯纾问道。
“那便寻源头,木贵人借着李姑姑的手来完成你的计划,李姑姑死了,她却得了圣宠。眼下李姑姑死了,落河要借助你的手来保住你自己的命。冯纾,你心里该明白木贵人的身世,她为何要帮助你对付狐不归,难道你就想不出她会在得了圣宠后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狐不归吗?”拓跋浚淡淡说道,嘴角微微扬起,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光耀而璀璨。
冯纾好似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星光,白皙的小脸上顿时笑颜绽放,惊喜的拉着拓跋浚的手臂,悦道:“公子,多谢你提点。”冯纾道谢完,还不忘加上一句话,“公子真聪明!”
这话似赌气,也是由心的赞叹。
赞叹拓跋浚的聪明,怨着拓跋说她笨,害得她苦心思索也寻不出一个上等的计。如今他一提点,眼下的这种情况不需要自己来解决,自是有木贵人来做。
离开了前院,冯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简单的收拾着几件衣服,心中的烦心事得到了解决,此刻,她对于出宫还是抱着很大的欣喜。
翌日,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皇宫驶出,疾驰在皇城街道里,一如冯纾此刻的心情,激动不已。
马车里很大,最里面放着一个软榻,榻上有一小茶几,茶几上摆着棋局,拓跋浚今日换了一身淡紫色绣着莲花的华服,袖边滚着流云似的红纹,与平日的穿戴少了几分清逸,多了几分贵气。
而拓跋浚的对面是殷倩宛,一身桃粉色的宫装,发上并无其他发饰,同拓跋浚一样,只是用一支白玉的发簪子箍住,余下大半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飘渺如夜色。
两人在对弈,从皇宫里出来一直到现在,兴致正浓,冯纾一个人在一旁极为无聊。
偷偷瞟了眼拓跋浚,如墨的睫毛轻微扬起,嘴畔凝起一抹笑意,手中的黑子落下棋局的一角,似挑眉的望着殷倩宛,扬起笑意来,“你输了!”
殷倩宛皱着黛眉,凝神盯着棋局看了一会儿,似幽怨的瞪了眼拓跋浚,说道:“不下了,每次都是公子赢,无趣的紧。”
“你在仔细看看,这棋局还未完。”拓跋浚闻言轻声一笑,捡起白子递给殷倩宛。
殷倩宛点点头,接过拓跋浚手中的白子,低垂着头,眉头紧锁,考虑着该如何解。
半响,她抬起头来,望了眼半眯着眼的冯纾,笑道:“公子,我是解不了,就让冯纾试试吧!”
听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冯纾的眼帘微微颤了颤,并不睁开眼睛,依旧垂目浅眠。
拓跋浚闻言,侧身望着冯纾的模样,目光触及到冯纾衣袖下搅动的手帕,再看冯纾一脸淡然,不由咧嘴一笑,“冯纾,你过来。”
冯纾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两人下了大半个时辰的棋,现下无解了,倒是想起她来了,冯纾勾起嘴角,微笑道:“公子,奴婢不会下棋。”
拓跋浚似乎没有想到冯纾会这么直接的拒绝,细长的眸子凝起一丝笑意,向冯纾招手来,说道:“过来,替我揉揉肩。”
冯纾愣然,诧异的望了眼拓跋浚,揉揉肩,似乎容不得她拒绝了。
来到拓跋浚的身旁,冯纾眉头微微皱起,她这是怎么了,公子的话她怎敢拒绝抵抗呢?莫不是因为在石洞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对公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冯纾心底微微叹息,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