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纾冷冷看着宫女,眉眼还是淡笑着,说道:“姐姐又没有做亏心事,没地怕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还有这么多姐姐都在这呢?”
“我自是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情,倒是你,平日里和李姑姑走得挺近,这番来不会是心中有鬼,来看看李姑姑有没有死吧!”宫女一把丢开手中的衣物,站起身来微微抬起眼尾,高高在上的低头看着冯纾,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冯纾冷冷扫过院中宫娥猜忌的面色,仰起头直直望进宫女的眼底,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也不说话。
就在宫女忍不住冯纾这样的凝视,准备偏过头去时,冯纾眨了眨眼,笑道:“怕是不能如了姐姐的愿,我在乌兰殿时,平日里李姑姑对我颇有照顾,如今她死了,我自要好好去看看,顺便给她说说话,谈谈心,也好知道她不慎失足跌落井底未能说出的心愿。”
“你……你……”宫女被唬得胆战心惊的,抬起手就要打冯纾时,院口就想起了一声厉喝。
“都在闹腾什么?”
冯纾回头,见是桃之一身锦缎宫装,身边站着两个随侍的末等宫女,原本姣好的容颜被这一身锦缎衬托出了几分贵气。
这是先前陆慧穿过的样式了,身为乌兰殿管事的宫人,不再是一个二等的宫女了。
桃之倒是看到冯纾,眼里堆满了笑意,朝着冯纾这方走来,笑道:“小纾儿怎么来了。”
冯纾讶然,细细看了眼桃之,连忙对桃之行了一个礼,道:“见过姑姑。”
“你这是做什么,这礼我可受不得。”桃之连忙抬起冯纾欲弯下的腰,笑着道。
“姑姑现在可是不同了,纾儿还是末等宫女,见到您自然是要行礼的。”冯纾摇头轻笑,还是对桃之行了礼。
“什么姑姑不姑姑的,叫的我好似老了好几岁,走吧,我们进屋说。”桃之笑着拉起冯纾的手就往里屋走,留下愤怒的宫女,还有满院子里继续浆洗衣物的宫娥。
踏进屋子里,一瞬间人也暖了起来,冯纾被桃之拉着坐下,桃之提了提茶壶,秀眉一皱,冷道:“去弄些热茶来。”
宫女得令去了,留下冯纾和桃之两人,此时冯纾垂着头不言语,倒是桃之率先苦笑起来,说道:“世事难料啊,想先前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说着话呢?现下李姑姑人就走了。”
“谁说不是呢?”冯纾叹息道。
“不管如何,在人后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叫我桃之姐姐吧,什么姑姑,什么您啊您的,我这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都不敢嫁人了。”桃之说道。
“礼不敢越啊,桃之姑姑你晋了位分,一下子从二等宫女到了四等,这样的荣耀还怕什么称呼。”冯纾笑颜道,忽而顿住笑意,她还是不解,怎么桃之成了乌兰殿的管事,那陆慧的人呢?
“今早陆姑姑现在去了连贵人宫中了,做了连贵人的宫中的人,说是惩罚,其实是变相的轻惩。”桃之自然看得出冯纾眼中的疑问。
“那件事?”就如此沉寂下来么?
“那件事就莫要提了,这宫里头这些事情多的是,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好了,不说这些话了,你不是来看李姑姑的吗?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桃之立刻打断冯纾的话,眉目间竟是一片肃然挑眉看了眼门外,见是宫女端着茶壶过来了,站起身来说道。
“嗯!”冯纾跟着起身,看了眼端茶壶的宫女,一时想到落河,有好几日没有见着她了,问道:“桃之姑姑,怎么没有见到落河,落河人呢?”
“受了惊吓,在屋子里躺着呢?”桃之说道。
“惊吓?她怎么了?”冯纾不由急道。
桃之用丝绢捂住脸轻咳了两声,半响,才道:“是她发现李姑姑死在井底的,说来也怪,李姑姑昨晚上还和我们一道好说好笑的,翌日一早就死了,哎,可怜她熬过了上元佳节就可以出宫回家了。”
出宫回家?
冯纾闻言心中突然堵得慌,闷闷的也没有回答桃之的话。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死了是没有一处坟墓,你看远处那个山头后面就是乱葬岗,李姑姑她就扔在那头了。”桃之指着远处那一处隐约在云雾里的山头。
“嗯,我去看看。”冯纾闻言点点头,望着远处的山头怔怔出神。
“你还真去啊,乱葬岗死人太多,怨气太甚,你一个小孩子不方便去。”桃之连忙拉住冯纾,一脸正色道。
“可是,我想去看看李姑姑。”冯纾说道,乱葬岗怨气虽甚,可这宫里头的哪一个地方不是阴气深深。
“去看什么,泡在井底一夜了,脸色发青发白,恐怖得要命。你要是真想她,走,我带你去她跌落井的地方。”桃之说道。
“桃之姑姑我……”冯纾踌躇片刻,她是想去看看李姑姑的尸体,好找些线索,知道谁是害李姑姑的凶手。
“李姑姑确实死的离奇,我知道你想检查看看,但是乱葬岗丢弃的死人太多,你能在死人堆里找得到她。”桃之细细瞧了眼冯纾,低着头看了四周,小声说道。
“姑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