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个哥哥,他在你出生不久就随着你叔伯离开北魏,至此没有一丝消息,也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但是姑母希望你日后能够寻找到,能相认。”冯昭仪说道。
“可是,父亲从未说过。”冯纾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你哥哥,不想因此伤心,就没有告诉你,时间久了,以为他死在战乱之中,也就没有向你说了。不过姑母相信你哥哥没有死,他有你叔伯护佑,或许逃到北魏国边境之外的国家了,因此没让我们找到。”冯昭仪道。
“我……我还有一个哥哥,那他是?”
“冯翊!也幸好是这样,因祸得福才躲过一劫,日后若为你父亲平反,冯翊也能正大光明的回到北魏国,你们兄妹能够团聚。”冯昭仪似叹息。
冯纾听着姑母冯昭仪的话,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养伤,闲时翻看书简,如《战国策》、《三国志》、《乐府诗集》和曹操以自己见解撰写的《孙子兵法》等一些军事谋略,诗词集。
后来想起拓跋子推在竹林里摆起的八卦阵法,她也让姑母给她借来几本关于《易经》和诸葛丞相所摆出的奇门异阵书简来翻看。
床塌上摆满了各类的书简,冯纾乐得清闲,每日里吃喝都有人伺候,这样的日子过了数十日,有拓跋子推送来的良药,冯纾背后及臀部所受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可以下地走路了。
与此同时,皇上的病在太医和众位妃嫔的精心照料下也渐渐有了起色,日日跟随妃嫔游园听曲,国事交给太子拓跋晃照看,因而自己没有去操劳烦忧,身子骨自然好的快。
正因为皇上病重,因为某件事情惹怒了皇上被罚在宫中禁闭的左昭仪闾柔,整日精心伺候皇上有功,从获得恩宠,如今时刻伴随圣驾,简直是让各宫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是恨。
她们同样侍疾过,也为皇上的病熬的夜不能寐,心不能安,最好让别人捞到了好处,能不心有怨恨吗?
这些事情也是素如宫里的宫女们私下议论着让她知道的,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姑母冯昭仪面对同是左昭仪的闾柔得宠圣驾,脸上并未怨恨,反而于闾氏愈加亲切。
这一日,离春节还有半个来月,整个北魏皇宫里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又因为皇上的病大好了,每个人的脸上都从之前的担忧瞬间松下来了,一心准备着过节的相关事宜。
正午时刻,冯纾放下厚重的书简,眨了眨发酸的眼睛,顺势滑进暖和和的被窝里,呼吸着暖阁里弥漫着的温香,一时觉得心境是那么的美满自足,不由的有些贪恋这样暖和和溫香感觉。
忽而,纬帐帘子被人掀开,宫女叶静看着冯纾窝在被窝里懒洋洋的样子,作嗔笑道:“呦,咱们的女将军这是怎么了,才读这么几本书就累着了,奈何去前线杀敌哦!”
冯纾嘟起嘴唔的一声,更往暖和的被窝里钻进去,露出一张娇小可人的脸蛋,眨着明亮眼睛,嘻笑道:“静姐姐你莫要再取笑我,你不在我一个人读书太无趣。咦,外面下了大雪,可冷的很呢?夕姐姐她们都去哪里了,莫不是打雪仗,赏梅花了。”
叶静坐在暖炉旁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笑道:“都去领过节发下来的物品了,怎么你想打雪仗,估计冯昭仪不会允许的。”
“唔……也是,可我躺在这都这么多天了,连暖阁的大门都没有踏出去,憋的可真难受。”冯纾望着窗外轻轻扬扬的雪儿,眼底充满着好奇。
“这可不行,你出去了,受了什么伤,若让冯昭仪知道了,可不是要罚我。”叶静摇摇头,丝毫没有对冯纾眼底的希望打动。
“我不出素如宫,就在暖阁门口处站着,看着天空飞扬的雪花,前方院子里的红梅花,这样好不好。”冯纾求道,鼓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叶静。
“不行!”叶静摇头果断拒绝。
“真狠!想想,方才就在你出去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的。”冯纾瞪了眼叶静,撅起嘴巴哼道。
“那你怎么就不偷跑出去呢?说不定真好溜出素如宫去,反正快过节了,宫中好处都张灯结彩,热闹的很。”叶静闻言,歪头一想,故作点头的笑道。
“嗯,我是这样想的,就是读着这卷破八卦阵法给迷住了,没有发现你出素如宫了。”冯纾说着话,拿起厚重的书简往床塌的木头上摔去,一边摔,力度越轻,看着好像是在抚摸。
“呵呵……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怎么了,用力摔啊,反正冯昭仪说过,这卷书简是从子推公子那里借来的。这北魏皇宫里也就这一本了,摔坏了可就没有了。”叶静咯咯的笑着,火炉里燃烧的木炭也跟着打起火结,嘣嘣接连打起火花。
叶静忽而愣着神,望着火炉里烧的木炭,捧着脸哈哈大笑起来。
冯纾本来是又气又急,忽而看着火炉打了火结,嘣嘣几声让她乍然愣了,心里又是恼火,连火炉里的木炭也想着取笑她,可是听到叶静畅快的笑声,不由的苦着一张脸也跟着笑了。
“大老远的就听见里屋的笑声了,怎么是来迎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