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会很看重自己男人的,不管她过去认不认识这个男人,或者结婚前认不认可这个男人,这些都不重要,一旦嫁给他做老婆,这种类型的女人就会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天,当成自己的地,当成自己的生命。按常理来说,赵总应该属于这么一个女人。可她没这样做,连赵总自己也说过半句,丈夫死掉时她并没有哭得死去活来。这话也是意味深长吧。我说这些,我的意思,就是说明她心里面有一个男人。这男人决不是薛口福!”
“谁?”
“我、我不知道。”
“你柏子仁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前几天,你跟我和金星说,你隐隐约约感觉到我婆婆心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薛老板好像没在意我这句话。但左小姐留意了。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有时候陪她聊天,她那些话逻辑性很差,东一句西一句,有一句没一句,总之上句不接下句,但还是经常无意中让我有一些触动。我问过她两三次,我说赵总您一定喜欢过某个男人吧,到现在他恐怕也还躲在您心里,她没否认过,还常常发笑。虽然她最后没点破,我还是看得出她犹豫了一下,甚至笑过后还有点走神。对了,我听她得意洋洋地说过,有一个人最喜欢吃她包的韭菜饺子。”
“男的吗?”
柏子仁想了想,说:“她没说到性别。左小姐你再想一下,会有一个女人让你感到非常惬意吗?我这里用的词是:惬意。一个女人让另一个女人惬意,好像有点变态。”
左左嘟起嘴巴往咖啡杯轻轻吹了两口气,稍稍呷了一口,抬头又说:“柏子仁,这样好吧?我今天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这段时间跟我婆婆多接触些,看看她心里面到底装的是谁。”
柏子仁说:“这是她的隐私。”
“挖不出来吗?”
“我看找不找得到这种锄头,有锄头也还得找时机。只是我可以问一句,左小姐怎么对这事有兴趣呢?”
左左看看柏子仁,低下头说道:“她都这把年纪了,不能老让一个男人总躲在她感情隐私的角落里吧。我这婆婆一辈子吃苦,吃了不少苦。连邓冬兰她们恐怕也不知道,我婆婆在丈夫去世后把薛金星抱进城里来养,上市场买菜她也得在半路上趁没人注意时戴上一个旧口罩。柏子仁,你知道她戴口罩干什么吗?没钱买菜,冬天只得捡一些白菜和蒜根什么的来吃。有一次她兜里的旧口罩被邓局长发现了,邓局长笑话她小资,说刘卓青也没我婆婆这么讲究卫生。我婆婆当时跟她搪塞,说怕风里面有沙子。我婆婆吃的苦,没几个女人吃过那么多。我想,如果能让她在有生之年享受一下爱情和婚姻的愉悦,也是我们这些晚辈最大的孝敬。”
柏子仁眼睛发亮,喜滋滋地:“你要成人之美?”
左左笑道:“她是我婆婆,我这当媳妇的该这样做。”
柏子仁点点头,几分体谅又几分感悟地:“是呀,赵总这辈子不容易。她是没文化。但什么又叫有文化?还不完全是看一个人能识多少字那么简单。从赵总身上的一言一行中,我感悟出了这点。”
“你答应帮我?”
“是的。无条件。”
“谢谢!”
“还谢我?我也是成人之美吧。坦率地说,左小姐这样做,还让我改变了对你的一些看法。能如愿以偿那就好,写她传记的意义也就大了。从市场策划角度来讲,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卖点,此事将来当成花絮可以好好炒作一番。”
“爆冷,才能炒得响。所以,目前你柏子仁得替我好好保密,既不能让我婆婆有所察觉,也暂时不要让金星知道。金星是个什么态度,我还得了解清楚。起码不太乐观吧。”
“有这可能。要不然薛老板早该给他母亲操了这一份心吧。”
“也怪不得当儿子的。他那工作我慢慢做吧。”
“你这媳妇不错。”
“不会吧?”
“是的,闻所未闻。好媳妇,一块珍宝呀。”柏子仁情不自禁赞美了一句。
左左拿起自己的小挎包,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掂了一下,便递给柏子仁。柏子仁怔怔地问:“什么?”
“请你做事,总要有点报酬吧。”
柏子仁连忙摆手,怎么也不肯接过信封。她说:“薛老总把这个月的薪水付给了我。”
“刚才接受的是额外的任务,报酬也应该额外再给你一笔。不叫报酬也行,算我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我还得请你坐首席喝杯喜酒哪。”
柏子仁露出两个酒窝笑道:“我愿等着这一杯酒喝,不管是大杯,还是小杯,虽然我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