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蒙面人往后的日子,只怕都很难过。
在酒泉山二小三缺一的“三摩地”输招退下之后,又上来了三拨人,第一拨是四个,第二拨是五个,第三拨是八个,彼此都不算熟识,只是相互约请了一阵,要仗着人数侥幸与柳本初一斗。
对付他们,柳本初自然下手不容情,不消片刻功夫,除了不致人死地之外,个个的手脚关节处都被他精准地击碎。他的盘龙棍法可是在战场上进化出来的,敌我快马交错之际,速度不知几倍于人,要在那种极短的时间内击中对方要害,自然要仰仗眼力与腕力两者的准头。何况他枪术精熟,枪法中讲究的正是控制力和稳定性,十多年练下来这一双手,耍起棍法来自然事半功倍,无有差漏。
何况这些都是江湖上寻常的庸手,即便其中几个过人一等,也被其他庸手迟累,不多时三拨人多半都倒地不起,来的快破得也快。柳本初让这些人全都丧失了战斗力,却没有开杀戒,反而是人群中有个奸险之徒趁乱绕到秦知暖附近要下黑手,被柳本初抽身过去一棍子打折了脖子。
总之等三拨人战败,整个藏刀楼大凡会武的基本上全都动过手了,剩下的都是些寻常客人,无端端见着血光都要胆寒,更别说上场放对,甚至其中几人已扛不住闷热,脱水晕了过去。被其他人抬到了桌面上。
双方又陷入了僵局,一干被热得毛发卷曲的赤脸客瞧着柳本初与秦知暖,眼中又是恐慌又是祈求,死亡威胁着每一个人。
这一头,虽然柳本初发现秦知暖已经快透不气起来,美目都有些迷离,但他是军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依然在她身前死死站定,手中的铜棍微微有些发烫,气也渐短起来。
正在这时,整座楼开始微微晃动,西北角火势猛些,竟已烧穿了三楼的楼板,突然连墙带瓦的坍塌了一大片,露出四五人宽的一面豁口来,晚风入楼,登时减了几分热气。众人都是胸口一畅,觉得舒服了些,随即又都担心起来,因为风助火势,把西北方烧得越发熊熊烈烈,火苗得意,加速开始往堂中侵袭。
由于这西北角正是靠近弓影湖,几个被柳本初击败,但腿脚方便的好手,一见这豁口忽然都生出希望来。而且豁口初开,楼下的包围圈都注意着几扇窗,兴许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机不可失,其中五人相互组织几句,决定来一次集体跳楼,一个个护住被盘龙棍砸断的手,不分先后地向豁口处疾奔。只见四人腿快,几步就奔到近处,扛住热浪,越过冲天火苗齐齐跳了出去。
只听得噗噗噗一阵乱箭,四人呼喊声中,身子还没落下一半就被射成了箭猪,余箭纷纷飞上楼头,密密麻麻地种在梁顶上。腿脚笨拙的第五个人起跳的时候只慢了片刻,就亲眼目睹四人的惨死。他吓得腿上一软,就没太使上劲,但冲得猛了想要撤回来又不可能,可怜他歪歪斜斜竟一身子扎进了火堆里,一声惨嚎,烈焰缠身,再也摆脱不了。众人见他边嚎边向大家靠近,口中含糊不清地求救,但只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一股焦肉的气味被风带入了堂中。
这五人一死,谁也不敢再打豁口的主意了,尤其最后那个活活烧死的,惹得好几位腹中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熊冬叹了口气:“出门没看黄历,看来今天买卖是亏到了命根子里。”
正在所有人都绝望的当口,一直沉吟的滑小川忽道:“我有个主意,或许能暂时解开楼下那群人的包围圈。”
这句话说得一直好耐心忍着热浪假装昏睡的卫述秋都抬起头来。
吴以束忙问:“快说说。”
滑小川道:“他们不是要秦小姐的人头吗?我们只要交出去,不就自然解围了。”
柳本初还道他有什么鬼点子,一听这话,破口骂道:“放你的……”
“柳大人别急,我还没说完。”滑小川擦了擦一额头的汗,摆手道,“我们必须得交个人头出去,但不是秦小姐的,而是马坤的。柳大人可以把马坤的脑袋剁下来,用东西包了,再说明情况,亲自送下去,下面自然不会放箭。等一落了地,以柳大人的身手,谁还抵挡得住?到时候你突围而去,把水龙队和秦府的救兵搬来救我们即可,瞧这火势虽大,但应该还能支撑片刻。”
“好主意!”吴以束赞道,“柳大人,事不宜迟,就按这小子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