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省了心了,对吧。”
“你腰粗,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身份,怎么在社会里活下去。”
徐满说:“也对。”从军用背包里掏了一阵,拿出两叠钱给卫述秋:“两万块,够你花一阵了。本来可以都给你,但这次出来也没多带,我吃得多,给自己得多留些盘缠。”
哪儿就突然从包里拿出两大叠现金,和贩毒的一样。卫述秋接过钱,总觉着像道具,又想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终于还是忍住。转过话头问:“那,尸体怎么办?不用挖坑埋了吗?”
“费这劲儿干嘛?烧了。”
“烧了?”
“是啊,烧了环保,他哥们枭佬连烧的条件都没有,还扔景区呢。便宜他了。”
用什么烧?
徐满从车驾驶座下掏出一只打火机:“用这个。”也不见身子回转,忽然飞出一脚,神力无敌,生生把车的油箱踹裂了,汽油漏出来滴滴答答隐入土内,金属折裂声在郊区的黄泥路上传出好远。
“别浪费了,”他晃荡过去一手拎住鹫佬的尸体,拖到车底下去接汽油,然后示意卫述秋躲开。
等卫述秋瘸着腿行开几步,徐满就把鹫佬点着了,不多时烧到车身,又烤一阵,车玻璃一块块爆碎,整辆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倒是没像电影里那样爆炸。
夜色里火焰飞缭,映红了一块天空,卫述秋涌上一阵难言的倦意。不知枭佬和鹫佬与柳豫宫失去联系之后,鹰决支会不会另行派出人来,届时徐满不在……不,说了要靠自己,不能再动些没骨气的念头,主动告别吧:“你走吧。我会活着等你来找。”
稚气未脱的少年,强装出来的坚忍,徐满哪里看不出来,但要的就是这种变化。
“好小子!”豪气相激,不再多言,徐满转身大踏步离开,头也不回地隐入夜色里。
这是自己记忆重生之后,唯一一个认识的家伙,他一走,卫述秋就等于彻底被世界孤立了,他无有身份,无人相识,无处栖身,有的只是道具般的两万现金,和暗中伺机捕杀他的怪物们,他只能靠自己。
费了一阵功夫才往下安抚住无助的情绪,徐满又回来了,远远在那喊:“我又忘了一事儿了……”
卫述秋气得捡块石头就砸过去:“有完没完!”
徐满嘻嘻哈哈一阵,又交给他一样东西。这是个透明密封玻璃瓶。
“这个你收好,你脑子这么好用,没准哪天我遇上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麻烦,还能用上你。如果那时不慎把你卷入危险之中,你就打开它,或能自救。里面装满了我老师配制的‘佚息散’,我和你提过的顶级迷药……啊!找到笔了!等会儿!”徐满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笔,一段关乎存亡的话严严实实之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挺欣喜。
他又掏出一个细细长长的本子,复古宫廷风,灰黑的皮质封面有点半朽,蹩脚的拉丁文和罗马字体设计由于印制工艺毫不掩饰的粗糙显出了凛冽的伪劣气质。打开本子,一个字都没写过,是新的。
徐满蹲下身子,把本子放在膝盖上,用笔写:“卫述秋第一男年龄未知坐标杭州城洁净精微智变过人”
收起本子说:“出来这么多天,总算有进展了……刚说到哪了,对,顶级迷药,你要收好,切记千万别大意打破了,免得自误性命。另外,此去凶险,假如我有什么不测,自有人接替我的使命,保重。”
这才像告别,胖子满意地拍拍卫述秋的肩,终于是走了,前后语气连贯,好像中间没出现过找到笔写笔记的那么一段。此人的随性,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卫述秋摇摇头,把两沓现金一前一后塞在腰间,也走了。凭着感觉往坡缓处晃荡,十二月底路上行人不多,又是在荒郊野岭,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出了山区,回到马路上,原是在宋城附近。
打了一辆车,司机问去哪儿,他说:“浣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