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不是他们单个的名字,而是他们这一组的名字。”徐满说。
“怎么讲?”
“你看,这个双勾线条的梭形,就是柳豫宫的标记。柳豫宫的组成结构在几千年中不断轮转变化,无有定则。最近的百年,他们精简了自己的人力系统,大致分成五部分,其中最末一部分外派人员统一叫做‘束影僚’。而束影僚下又根据不同的功用设立了几大分支部队,我有印象,老师说过这些分支里面,有一支部队的名字叫‘鹰决支’,打架的本事马马虎虎,但精于追踪线索,专司寻人缠人。刚才看到他们心口的雕青图腾,上面刻的字说明他们一个个都是鸟人,我就想到鹰决支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都是鹰决支的队员,仅负责追踪柳豫宫下派的目标,找到目标后通知中央,再派强人来拿。只不过你看上去缺胳膊断腿的太弱了,鹰决支的人或许觉得对付一个残废绰绰有余,才忍不住自己动手了。”
说完看卫述秋一脸迟惑之态,问:“怎么?我推断得不合理?”
卫述秋道:“你推断得很合理,可你没和我说柳豫宫有几千年了,我以为是高科技团队,21世纪才开始神气起来的。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早说?”
“啊,这种老百姓默认都知道的信息,我以为不用说。”徐满又开始赖皮。
卫述秋忍痛一腿踢过去:“哪个老白姓会知道这种东西!你去抓一两只过来对质!”
徐满轻松让开:“好了好了,真是孩子气,满身是伤还这么蛮横,我们说正事!”
一直都在说正事好不好,一阵无力感。事实上,他早受不了徐满说话出一半藏一半了,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就是,顾忌什么?
“我又不是新闻记者,还能帮你上第二天头版吗?”
见他突然失控,徐满倒有些意外,从认识到现在,这小子一直是冷静过人啊。怎么突然这德性?借月色看两眼,总算懂了,说:“酒量不行就别硬来啊,想不到你小子是武醉。”
毕竟太过失态,卫述秋自己也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侃侃而谈自悟的辨字诀理论之后,心头猛地烦躁,酒气在颅内颠倒,一直压不下去。
仔细琢磨,会不会是因为练习这辨字诀实在需要缓入缓出?静下心后,假如忽然提神,就有种被反噬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不但无益于隐匿,反而增加了暴露的几率,这得留心,别闹得最后屡屡反弹,神智凌乱。
可也怪徐满确实太惹人恼火,定了定神,他语气恢复如常,掩饰说:“对不起,只是觉得前路险恶,心里有点没底。”
徐满说:“道阻且长啊……也难为你了,到现在为止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不过别气馁,你运气挺好的,好歹我两次救了你性命,接下来就要鼓起勇气靠自己了,假如三年之后你还活着,你就一定是我要找的人。那时的你也一定已然脱胎换骨,能与这帮孙子一较短长了。”
“为什么是三年?”
“因为柳豫宫打算在三年之后,架起客境七冲,一旦遂了他们的愿,我们就大难临头了。”
“什么是客境七冲?”卫述秋头又大起来,“真的,别在乎我的接受能力,一口气告诉我好不好,我记得住。”
“这回我真不知道。”徐满说,“我也是听老师说的,他老人家就没告诉我,我是原话照搬罢了。”
“你老师靠谱吗?”
“欸我揍你啊!”
卫述秋总算笑出声来,说:“好,不提你老师了,你靠谱就行。”
徐满摇头:“别总指望靠别人,要靠自己。”
靠自己吗?卫述秋看了看鹫佬的勾刃,觉得实在把握不大,并非信心不足,以他的理智,哪会不知道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能有多可靠。“你说如果我活下去就会变强,但我再怎么变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瘸腿变成好腿,这一副身架连普通流氓都干不过,怎么能对抗这些闻所未闻的怪物?”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回味了几遍,也尝不出徐满此话的真正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的腿还有救?卫述秋想问仔细些,徐满却道:“好啦,耗去大半夜,我这就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哪就说走就走了?还很多事没问清楚呢,卫述秋忙道:“等等。”
徐满说:“是要等等,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重最要的事,我发誓,真是最后一件了。是关于你的身世。”
“你不是说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吗?”
徐满说:“是啊,没骗你,但有人知道啊。只是这人不太好见,姓何叫何正气,是你的主治医生。至于他对你了解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你看啊,我是通过鹰决支那两只小雀儿才找到你的,枭佬是个闷子,可鹫佬是个话唠,一路不停地和枭佬说话。其中就好几次提到何正气这名字,一开始我听不太明白,后来知道是个医生,就去一问,发现正是给你动手术的医生,你可以在医院排班表上查到。我也想帮你继续深入,但我没时间啦,得靠你自己。其实要我说吧,身份什么的不重要,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