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赞赏之色,徐满愈觉此子难能可贵,微微一笑:“很好。以下是我可以放心告诉你的一些事。这世上有为数不少的巨型公司和机构所以世代常驻权利巅峰,除开本身结构合理,运作得当之外,都有仰仗背后大财阀和社会组织支持的可能,这一节不消细说,你也能领会。”
卫述秋心道:“你太瞧得起人了,失忆的人,怎么能晓得这种事。”
徐满没去注意他的表情,说:“就在最近,有个浮出水面的公司叫做柳豫国际,它的计划是要通过一项革命性的创造,一旦成功,在几年之内,全世界现存的格局就会被整个颠覆,搅成一滩稀泥。而现在大家对柳豫国际的底细却知之甚少,鲜有人注意到它。要不是这个名字起得猖狂,我恐怕也不会去注意。很显然,他们起这名字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挑衅,等如是摆明了告诉我,这家公司背后的掌舵者是柳豫宫。”
徐满停了一歇,要想想怎么解释柳豫宫这东西,若是直截说出来,未免要叫人兴起违和感,不过此前太多的事故,最不缺的便是违和感了,何惧再来两勺?
况且看卫述秋一副但说无妨的豁达,徐满不觉好笑,心想:“这孩子如能成事,必是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楚,一点点世界观的颠覆算得什么。”
因说:“你会奇怪柳豫宫是个什么东西。这么说吧,且将它想象成一个跨国的独立犯罪组织,拥有相当完备的中央领导班子和成熟的支配系统。其具体人员结构和组成形态,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自己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了解。现在只要知道一点,柳豫宫势力范围之大,能力之强,根脉之紧固,足可比肩一个国家政体,而其中的每个人,都说得上是顶尖的杀人机器,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肃清障碍。”
说着话,徐满走到那个把自己活活笑死的家伙跟前,扯开他袖管,露出手臂。卫述秋发现那不只是手臂,因为徐满从那家伙的腕间皮肤内拉出一截金属刺勾来,黏糊糊的不知与什么体液搅合在一起,正是日间肖老手持的兵刃。
如此拉拔,一直拉出近半米的长度,几乎和手臂等长,前头是勾刺,侧面开了刃,血槽从根部沿着刃口走到刺尖儿上。纵是卫述秋淡定过人,也忍不住说:“有点儿恶心啊,难道这些家伙的整只手就是一件兵器。”
徐满道:“这算不了什么,今天我替你料理的这两个家伙其实并不厉害,我真见过比他们强上百倍的。让你看这个是要告诉你,柳豫宫里很大比例的一群杀手都有这个特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祭出,改造成武器,假如以后看到类似的情况,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说反了吧?”
“哦对不起,因为这表示他们是柳豫宫里最低等级的家伙,真的强人,不靠这些器具。我说的不必担心是指我自己,鉴于你的能力,自然还是要担心的。任何一个最低等级的家伙,杀你都只在反掌之间。”
见卫述秋一阵气馁,忙又把话岔开:“这次我奉命出来并不久,实话告诉你,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个目标,后面排着队的几十号人都和你一样重要,在没见过他们之前,我的信息也很有限。只能说,柳豫宫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正在一个个铲除像你一样的孩子。”
“哪方面?”卫述秋直指问题核心。
“我说啦,我才见了你一个,没法统计你们的之间的相似性,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届时或有眉目。现在关键问题是,柳豫宫找到你们的方法很有效,你们如果不知道隐藏自己,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还是要早作准备。为了方便自保,我教你个本事。”他从军用背包里寻觅半天,像要找一个法宝,可半天没翻出东西来,终于放弃说:“找不到笔。”
“要笔做什么?”
“写字啊。”
卫述秋不懂:“怎么,你书法很好?”
徐满摆摆手,从道旁的树上折下一截枝柯,掂了掂说:“用这个也行,你随便说个字吧,最喜欢的字。”
卫述秋发了一阵呆。
徐满说:“算了,就用你名字里的‘秋’字。”然后在地上点点画画,写下一个“秋”字。把树枝交给卫述秋,让他也写。卫述秋依言也写了个“秋”字。
指着地上两个字,徐满问:“有什么区别?”
想脱口而出“有毛的区别”,但见对方似笑非笑,卫述秋似乎觉得没这么简单,仔细看了看,勉强说:“要说区别,其实挺多,你的字放荡,我的字中正,每一笔都不同。”
“怎么说话的,形容词学得真差劲。”徐满说,“现在你重新写一遍这个字,放松写,别去想之前写的。”卫述秋依言写了,徐满又问他有何区别。
这次因为出自同一人的笔迹,两个字太相似了,但仔细看,又是每一笔都有细微不同。卫述秋说了自己的看法后,徐满点头赞许:“很好,你已经学会了,剩下来只要勤加练习,总有功成的一日。”
“等会儿……”卫述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你教的法子?凭写两个字就能把自己藏起来?这算哪门子本事?”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