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说石挺厚道,打死金多多他也不会同意的。
从石挺第一次在金多多家给花讷做那个什么萝卜烧大骨开始,金多多就知道石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要简单了,花讷也不会把他弄到金家来,不惜伤身体动用巫术试探石挺内心的真实想法。
金多多是花讷的死忠,属于那种花讷让他死,他立刻投井寻短见的那种。但花讷没有让他去死,而是要他在洪杜县好好的活着,万一哪天石挺对花甲动手,还能有最后一个后援。
花讷带着花当离开伏牛寨的时候,金多多也想跟着去,可没有跟着去成,一是因为花讷要留一条退路,二是因为金多多那个号称伏牛寨第一混账的浪子儿子——金不换回来了,躺在家里光吃光睡,啥事也不做,说要改邪归正。
为了恩主的嘱托和金家血脉的延续,金多多忍了,这一忍就是数月,这些天终于忍不住了。
早上天刚亮,石挺那蛮子就派衙役过来请他到公事房里喝茶,真是喝茶,纯粹的喝茶,别人都在查资料,他就什么都不懂,坐在那喝茶上厕所,再喝茶还上厕所
在县衙里吃过饭回家,地保就坐在他家的正堂里等,凤娘今天看上哪块地,要多少钱才卖,又看上最好的一垄田,能不能和别的地方的换……
早上被石挺整,下午又被凤娘挖墙角,金多多憋屈得想发疯,心里一急,嘴里就放了口子,口子一开,手里的良田就一天一天被石家磨走了。
……………………
石挺现在出门想碰到不相识的老百姓越来越难了,县城外最好的,最多的田是自家的,干活的全是石家的佃户。
走远点也不行,有些占了石挺便宜的老农回家吹嘘怎么怎么的好运气,搞得有些乡亲就故意在田边,小河边等,看到石挺走过来就主动迎上来套近乎。
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乡长和里长犯了迷惑,一打听知道是石挺微服私访,就给乡里的百姓下了不得乱说的封口令。
百姓不是一问三不回,就是拣着好话拍马屁,石挺要想真正的了解民情民意还得走进偏僻的山区去,一来一去半天时间根本不够,太晚回家,路途不熟悉有危险。
往较远的山区走了几回,石挺就不乡了,每天下午哪都不去,在县衙里逗旺丁玩。
“钱五,你去问问老夫人什么时候回石家集?”
近一个月呆在县城里,石挺感受很馋了,上面馋,下面也馋,很想回石家集喝酒吃肉。
钱五是个很有眼色的跟班,石挺在石家集的时候,他在县城里用心的当差,等石挺到县城,他把手中的差事全都交给下属去办,他整天在石挺眼前晃来晃去的服侍。
听到石挺的吩咐,钱五欢快得很一只吃饱了大米的老鼠,腼着小肚子一路小跑着去找凤娘请示。
“彭姓族长彭望来了,正在和老夫人谈田契的事。老夫人说等和彭族长谈妥最后一块地,明天就回石家集。”
石挺早一个月才见过彭望,那次是因为彭望跳塘自杀,被人救了没有死成,石挺特意到彭家见了他一次,和他说了几句话。
族人和外人都把彭威的死,彭家的没落归结于彭望举报彭威私藏军械,举报自己的兄弟,就算是做得再对,在世人的眼里也是一个薄情寡意,忘恩负义,生性凉薄的人。
彭望为了让彭家安定下来,早日从诬陷案中重新走出来,所有的委屈都硬生生的受了。不日,彭威的儿子彭中因一点琐事跟彭望的妻子吵起来,把全族人都喊到一起评理,公然说彭望就是想坐族长的位置故意害死彭威的。
彭威是为什么要自杀,彭中比彭望更清楚此中原由,彭中故意歪曲事实还攻讳彭望,彭望心如死灰,跟族人说句是我对不起大家,就扑塘自杀,所幸族人求起及时才没有死成。
有人把彭望的事传到了石挺的耳朵里面,石挺当时怀着内疚的心就去了彭家,将彭姓人聚集在一起,多话没有,直接任命彭望为沙子坪乡的乡长,把彭中几个生事的小人镇得不敢再在后面生事端。
“你去门口守着,等彭望跟老夫人谈完事,把他带到我这儿来,我有事跟他说。”石挺让钱五去等彭望。
死里逃生以后,彭望行事越来越谨小慎微了。
彭家祖上在县城外面留了一块地,凤娘让地保早早就去找彭望买地,彭望担心别人又在背后咬舌根子说他抱石挺的粗腿,硬忍了半个月,别人家的地全部卖完了,他才最后一个来和凤娘谈卖田的事,凤娘也没多话,最后比着其它的地价多给了他一倍的价钱。
彭望与凤娘一手交田契,一手交钱,在地保的担保下完成了田地交割,他刚走出公事房就被钱五带到了后院。
彭望不知道石挺突然找他所为何事,向石挺行了个礼,直接就道歉:“县尊,我不应该故意抬高田价,我差价补回来。但这卖田的钱是要交到族里充公的,钱我没有办法补,名下还有几亩水田用来补差价行不?”
“做买卖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明买明卖的你补什么差价,你能够从我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