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2年夏天的这个学期,卡尔·威特先生选修了我主讲的数学分析和高等几何这两门课程。尽管在知识量和难度上,这两门学科都有了相当大的提升,而且关于理论数学的研究也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但卡尔仍然一如既往地投入了大量的热情和精力去学习。以课程为依据的专门考试为卡尔的能力提供了总结性的证明的机会。结果,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能够熟练、系统地运用所学知识解答问题。
B·FR·斯巴尔特
第五学期,卡尔又选修了迈尔主讲的关于测量工具的课程,海斯曼主讲的矿物学术语和系统学,斯洛梅尔主讲的试剂和化学仪器的课程,以及斯巴尔特讲授的微积分。
在这个冬天,卡尔写了第一篇关于高等数学的论文。题目是斯巴尔特为他选出的,并且没有告诉卡尔最终曲线的名称,这样一来,关于这方面的任何信息,卡尔都找不到。然而,无论是谁看到他的这篇小论文,都会满怀喜悦地称赞。尤其是卡尔为机械曲线绘图而设计的测量工具,很多人特别喜欢,因为它们为卡尔极高的悟性、渊博的机械知识和出色的表达能力做了极好的证明。
在第六个学期,卡尔开始参加斯巴尔特的应用几何课程,迈尔的光和色彩的理论课程,并继续跟着海斯曼学习矿物学。除学习这些自然科学外,他还选修了韦尔斯主讲的法国文学。第七学期,他又向学习了海恩的政治史,并对古代史进行了复习。
在前一个夏天,斯巴尔特向我做了声明,说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教给卡尔的了。我曾经想过让卡尔复习一下他所学的数学知识,但斯巴尔特坚持认为从数次的考试中看,对所有的知识,卡尔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不需要再复习了,对于卡尔在高难度数学知识,尤其是高等数学上连续的学习,我也曾经表示过抗议,并且也反对过让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学习数学分析、高等几何和微积分的做法。但是,斯巴尔特坚持认为卡尔具有学好这些知识的足够能力和强烈愿望,因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时,我虽然同意了,但却是怀着极大的忧虑的,并且提出了两个附加条件:1、如果卡尔感到实在困难,他可以随时退出;2、对于课程的内容,如果卡尔没有完全理解,则可以忽略这个难点。斯巴尔特同意了我的条件。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那些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斯巴尔特的做法相当正确。并且斯巴尔特对卡尔关爱真是如慈父一般,这一点更为重要。他说服高斯,让他下定决心对卡尔进行单独辅导。虽然高斯听说过卡尔,但在我的请求下,他还是非常谨慎地对卡尔进行了测试,之后,他断言:“即使是大学课程,甚至是单独的辅导也不能传授给卡尔什么知识了,但我可以给他推荐一些拉丁、意大利和法国作者写的书,对高等数学的分支学科,他们都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他自己可以去体会一下。”我感到有些担忧,毕竟卡尔只有十三岁。“可是,教授,”我说,“这里面有许多他不能理解的内容!”“许多?不,也许只是一点点,我可以帮助他。”
事实证明了高斯的正确,里面几乎所有的内容,卡尔都弄懂了。对于盖诺林,他彻底地掌握了;有时,卡尔也会遇到一些晦涩难懂的内容,如泊松的“高等力学”中的几个段落——我个人认为是三个段落,高斯觉得应该反复的讲解这些内容,直到卡尔弄明白。卡尔的勤奋程度,连这个伟大的学者都是赞不绝口。
尽管斯巴尔特已经不教卡尔了,但他依然关心着他。“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他曾经说,“我急切地想知道他会发现些什么。”然后,我对他透露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卡尔正在写有关平面三角学的论文,但我让他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因为,由于受时间和条件的限制,还不能确定卡尔是否能完成这篇文章。听到这些,斯巴尔特显得非常高兴,他说,“只要他喜欢,就让他去做吧!”在论文完成时,他对论文进行了审查并对卡尔的成绩给予了肯定,但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卡尔对此非常感激并做了一些修改。我的儿子以前可能从未如此快乐、耐心地完成过这样的工作。
这篇论文于1815年发表,那时我们居住在海德尔堡。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很快我就发现斯巴尔特评价了这篇文章,在其中,他表现出的态度与以往截然相反。他的爱心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憎恨;善意的劝诫也不见了,代之以尖刻的批评;再也没有了对年轻人的仁慈的体谅(当时的卡尔只有十三岁半,而斯巴尔特却把他故意说成十六岁),有的只是谴责和挖苦,甚至可以说是尖利的指责;对卡尔正直的评价以及赞美也变成了恶毒的歪曲。我们被他这种所作所为深深地伤害了,但是,他以往对我们的关怀,我们依然会牢记于心的。
此后,我们未来四年的补助金,国王陛下依然继续赐予,并高尚地允许我将它用在任何有益于卡尔的地方。为了收回在过去的七个月里被拖欠的款项,我们去了布伦瑞克,在那里,我们被引荐给了公爵,当时他正打算离开那儿。他和我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亲切交谈,在谈话中,他试图燃起卡尔去英格兰的愿望,并表示可以让卡尔认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