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所提到还都只是表面现象,内在原因则会使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需要是那种专门写给小孩子看的书。而像内波斯、凯撒、西赛罗等人所写的书,则为成年人和支持共和宪政的人准备的,它们的阅读对象是那些政治家和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人们。特别是内波斯,他的书是专门写给那些统治希腊的罗马人看的。他曾经对希腊进行过一段时期的研究,对于希腊的语言、文学和风俗习惯等多少都有一些了解。他希望靠自己的作品来帮助那些政治家,因此在对希腊伟大的将军们及他们的事迹进行描述时,对于一些诸如地名、人名和时间之类的事情,他只是作了暗示。这样,当内波斯提到他们的种种罪行,哪怕是那些最最邪恶的东西时,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他们。按照他们所信仰的宗教和道德,这是允许的,起码是可以得到谅解的。
然而,这些会给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造成什么印象呢?这些作品是有关军事策略方面的巨作,是恺撒在特定条件下经过精心的修改而写成的,可以称得上是大师手笔。可是,即使是一个资深的军事学家,在读到这些书时都会感到晦涩难懂,就更别提像卡尔这么大的孩子了,可想而知,他读到这些书时会有怎样的感触?面对西赛罗的有关法律和政治方面的著作,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希腊的许多政治家所熟知的肮脏的东西,在西塞罗那里,总是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关于这些事情,我们的孩子既不会也不愿意去想它,即使是他们的老师,对这些事也是不怎么了解的。既然如此,将西塞罗写给他的“密友”们的信件作为让我们的孩子的阅读对象又能有什么益处呢?即使一个孩子在费尽力气之后终于弄懂了内波斯所写内容的意思,哪怕他能和我一样将书里的意思弄得清楚、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他真的能从中学到有用的东西吗?要让我说,较之有用的东西,糟粕更多。
一本专为德国或法国孩子写的德文书或法文书,假如孩子们能够专心地读完,那他们在智力、想像力和理解力方面将会有多么大的收获啊!我坚信,如果再浪费时间和精力说明这件事的话,就是低估读者的智力了。我只想再补充一句,如果我们是从语言的原理开始,也就是从语法开始教孩子学习外语,并且学习的那些语言都是几乎不再使用的,那无异于是对我们的智力和孩子的智力的一种犯罪。在教我的儿子学习语言的过程中,我采用的顺序恰恰与传统方法相反,这就带给了我的儿子很大的益处。
但是,还是会有人提到:“法语读起来非常困难,而拉丁语读起来则十分的简单。”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在我想教卡尔学些东西,而他恰好也非常想学的情况下,这对我丝毫没有产生影响。我首先教给他的是那些和德语的发音方法完全相同的词,然后是那些有一点点差别,但差别不大的,再是那些差别非常明显的,以此类推。
与此同时,我还采取了将正规说教和开玩笑结合在一起的方法。对于法语字母的正确发音,我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同时还会给他举很多的例子,目的是为了让他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是如何运用这些规律的。但是,即使是在德语——我们的母语中,也还是有许多词的写法毫无规律可循,因此开玩笑的方法我也要用到。我经常会说:“有些时候我们表现得看起来似乎很笨,就拿这个词来说,我们把它写成‘thun’,而不是‘tuhn’。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但是在词的写法上,特别是在词的发音方法上,与我们相比,法国人似乎更笨。
”这样一来,学习法语发音在他看来就变成一件乐事了,而且对于学习那些枯燥的语言素材,他一直都乐此不疲,因为这些,他有时会将其看作是一个小小的阴谋诡计,有时会看作是一个棘手的难解之题,有时又看作是一个复杂的迷宫。同时为了使这些问题得到解决,他就不得不将他的聪明才智施展出来。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按照这种方法,他学习法语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当遇到有些发音和规则相差甚远时,我会采用一种极其嘲讽的口气,有时甚至还会采用滑稽的方式。有时,哪怕是在餐桌上甚至是散步时,我也会提醒他。比如我会说:“这种感觉就好比是法语里‘monsieur’(法语,意思是先生)的发音一样。”
在这儿,还有一点我应该提到,一般来说,在教孩子学习的过程中,如果我们表现得不是那么严肃的话,他们往往学到的东西会更多。我并不赞成完全以游戏和玩乐的方式来进行教学,但在这同时,我认为在严肃中也应该加入一些轻松的元素。我有一位叫杰德克的可亲、可敬的老师,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一些很难的东西,卡尔常常很轻松地就能学会,因为我教他的方式是轻松而快乐的。然而,假如我或别的什么人在解释这些内容时,采用的是一种非常正式的、非常严肃的态度,或者采用的语气是让人感觉冷冰冰的、生硬呆板的、忧心忡忡的、含混不清的或令人迷惑不解的,那么,哪怕他遇到的是一些小小的问题,他也会感到害怕。
在我看来更为糟糕的是,有些知识,老师们自己都没能完全掌握,就教给了孩子。这和德国大多数的演员有些相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