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麻烦的女生。” 一直跟在几斗身边的阿夜摊手问道。几斗把手机给清和,向阿夜投去“我很赞同你这句话”的目光。
借着手机的光,清和还是找不到自己的镜片。“我刚买的镜片呀……”她叹了口气,对着几斗的手机按下键盘:“下次发工资的时候,赔给我吧。”
“喂,不要擅自作决定。”几斗以为清和正在输自己的电话号码和邮件地址。却没看清女生手中正回复着另一条短信,发送成功——致亚梦的信箱。然后删除收件箱里的一条短信。一切都做的那么自然,那么刚巧。
清和输入自己的邮件地址,抬起头来,微笑着将手机还给几斗。“你现在欠我东西呢,几斗君。”
四:
遇到清和之后,几斗就觉得生活里被强行塞入了一个人。清和会黏人,但是永远保留着得体的尺度。清和会让人耳边不安静,但是总是没办法去让人去讨厌她。没过几日,几斗就习惯了清和出现在他四周的生活,就像习惯了电线上停息的麻雀,中午高悬在头顶的太阳。
几斗唯一觉得有些反常的是,亚梦似乎不经常给自己发邮件了。前一段时间还是每天几封邮件向他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现在即使几斗发邮件去问亚梦,她也很少回话。打电话过去,能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两人之间,成了他们都跨不去的槛。
在几斗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亚梦是在公园喷水池边。他依旧是演出后,经过街心公园,却看到亚梦抱着唯世的场景。
“亚……梦……”几斗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被重物狠狠的截了一下,心脏掉落在黑暗的深渊里,失重的感觉让几斗有些站不稳。
被呼唤的少女,从唯世怀中抬起头,茫然往几斗所在的方向看去。少年看着她落泪的脸庞,看着她手抓住唯世的衣服上,看着她眉间受伤的忧愁,可是他何尝不也是那个受伤的人呢?
“几斗……”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几斗不知道是谁用依恋的声线喊了他的名字。清和从阴影中跑了出来。“几斗,等等我呀。”她喘着气说着,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抬起头,清秀温婉的女生她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穿过几斗,刺伤亚梦的眼睛。
泪水无可抑制,心绪已如海啸潮涌将亚梦的心撕扯的支离破碎。几斗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亚梦已经跑开了。他想要喊住亚梦,但是话到嘴边,又心痛的咽了下去。几斗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亚梦,“你最近怎么了?”“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遇到亚梦,如果知道下一刻她将历经生命里最惨痛的一幕。如果能有如果,几斗一定会抓住亚梦,不让他离开。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戏弄了自己,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在自己变得有些怯弱的时候,粉发的少女在自己触手不能所及之处,堕入了地狱的深渊。
五:
滂沱的大雨,静静的下着。雨季提前来临,淹没了春日的生机。
出租车停在了墓园的门口,歌呗下了车,却见坐在车里的几斗一动不动。“几斗……到了,下来吧……”一身黑色长裙的歌呗,打着同样颜色的雨伞看着车里的人。大大的墨镜遮住了歌呗此时的表情。
“我不想去……”男生隔了许久,无力的说出这一句话。
“出来,去见见她。”歌呗的手伸进车厢里去拉几斗。
“我不想去……”几斗还是这一句话,带着微怒的语气。
“去见她最后一面!”歌呗喊道。
“不……”几斗扬起深蓝色的瞳眸固执的看向歌呗。
“她死了,去看她一次吧。”歌呗提高声音想要唤起少年,深绿色的铁杉枝头,几只黑色的寒鸦凄寒沙哑的叫着飞上灰色的天空。几斗的瞳眸晃动,苍白的脸上露出颓然而痛苦的神色。
接到亚梦的死讯时,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明明昨天她还那样鲜活的出现在几斗的眼前,如今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难以接受,爱着的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疼痛如蚂蚁一般侵蚀着全身的经络,心脏像是被谁用力握紧,夺走了他的知觉与意识,带给他麻木而冰冷的痛。
几斗始终没有见到亚梦的最后一面,他去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开始往墓身上灌注水泥了。几斗站在雨水里,耳边是他人声嘶力竭的哭声,而他却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静默的站在冰冷的墓碑前,凝视着碑上少女的相片。
他的喉咙中低低唤出破碎的音节,墓碑上那双充满着温暖笑意的金色眼睛凝视着几斗,却再也不能回应他的任何一声呼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唯世从背后冲了上来,扯着几斗的衣领愤怒而悲切的喊道。这是唯世第一次失态,第一次抛开王子温雅的外衣,在大雨中如金色的狮子质问着几斗。“你不是说过会好好保护她的么……你不是说过会不让亚梦受到伤害的么?”唯世一手指着墓碑嘶吼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躺在了那里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