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一次无声无息地被推开。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米白色双排扣风衣和长靴的男人走了进来。
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走进来,躺在床上的少女的手指便微微动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刚进门,一根银色的长棍便挟着风声刺到他面前,那风扬起他深紫色的长发,泛起浅浅的流光。
向天用长棍指着他的鼻子,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满身的妖气,非我族类。
那男人毫不在意眼前的威胁,抬手摘下墨镜,露出浅紫色的眼瞳,那是一张极其魔魅的脸孔,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他没有开口,只是淡淡推开指着他鼻子的长棍,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在他眼前晃了晃。
向天讶异,“宗教裁判所的徽章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不是人类!”
“我弃暗投明,不行吗?”他终于笑了起来,那笑意却是凉凉的,像是刚从冰箱里冻过似的视线扫过站在病床旁的赖加。
赖加也正盯着他在看。
两人的视线交错间,赖加感觉到比起那个时候,他的灵力弱了不少,以至于他一时竟然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
“纳斯加?”许久,赖加低低地开口确认。
“你认得我?”纳斯加扬了扬眉,“朋友?还是敌人?”
“你不记得我了?”赖加的脸色绝对称不上是看到朋友的表情。
“哦,抱歉,我把心弄丢了,所有连同那颗心的记忆都没有了。”纳斯加挥了挥手,说得不痛不痒的样子。
赖加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床上的巫马雪加。果然,她紧紧蹙着眉,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向天匆匆按响了床头的警铃,医生跑进来的时候,巫马雪加已经全身都在抽搐了。
一干人等全都被赶出了病房。
“纳斯加是吧,所长叫你来干什么?”向天看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纳斯加,似乎是他一进来,巫马雪加的病情就加剧了,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纳斯加收回打量着赖加的眼神,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来,正低头放在掌心逗弄着,“据说有恐怖的妖兽盯上了她的妹妹,要我来保护她。”
恐怖的妖兽……
向天白了赖加一眼,那个家伙居然还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就是在说他吗!
纳斯加的掌心里,那一条不足他手指粗的黑色小蛇正嘶嘶地吐着信子,他微微转动着指尖,那小蛇便随着他的手指起舞,他的手指向哪儿,那小蛇的头便昂向哪儿,小小的眼中泛着诡异的光。
正在纳斯加要将手指向赖加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出来的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居然是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巫马雪加!
纳斯加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指向赖加的手,继续低头逗着小蛇玩。
巫马雪加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眼睛居然还是闭着的!仿佛梦游一般……
向天见她跑出来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她,“你出来干什么!”
巫马雪加挥手甩开他,仍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向天被她大力一甩,居然撞上墙摔在地上,侧头一看,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是跟他差不多的惨状……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巫马雪加刚刚那股怪力是怎么回事!正在向天疑惑担忧的时候,巫马雪加已经绕过赖加,站在了纳斯加的面前。
纳斯加停止了逗弄掌心的小蛇,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穿着病号服的苍白少女,这才认出来她竟然就是白天在大街上拉住他的那个奇怪女孩。
此时,她正闭着眼睛,仿佛被什么牵引着走到他面前站定,然后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她俯下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贴在了他空荡荡的心口处。
纳斯加稍稍怔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皱着眉嫌恶地想要推开她。她却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喂!你下手轻点!她就是所长的妹妹巫马雪加!”见他大力拉扯着她,向天大叫起来。
纳斯加闻言,收了手上的力道,转而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用冰冷的视线在她脸上巡视了一番,然后冷笑起来,“她是怎么回事,花痴吗?见到男人就贴上来?喂,我说你们所长让人保护她是幌子吧,想给妹妹找个男人吗?”
向天愤怒起来,“你闭嘴!放下你的脏手!不准污辱她!”
纳斯加松开手,笑吟吟地张开双臂,作无辜状,“我倒是想放开我的脏手,可是你的小公主不肯放开我呀。”
一直沉默着的赖加上前一步,将意识模糊的巫马雪加从纳斯加的怀中拉了出来,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按在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面上的表情一片冰冷,仿佛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座冰雕。
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无知和愚蠢,她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