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混入地下,靠的是海神军中投靠他的那几名弟兄,出来的时候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混乱的海神军根本没有人去关注身边走过的是什么人。紧接着,他带人冲到海城门下,一刀砍断巨大门闩,叫手下人推开城门,迎接义和联军入城。他自己则持刀立于马上,凡遇来阻挠者,一律杀无赦。值得庆幸的是,姚骁勇早已领着心腹诸将逃离海城,留下来的最高军官,也就是个百夫长而已,因此丁冬都能从容应对。
在丁冬看到顾可彪入城后,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他感觉很累,特别想好好休息一下。
拍散蓝光骏马,捏碎蓝光巨刀,丁冬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一转身,却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翩翩而来。
来的是洛水清,她早已看到城门口的丁冬独占门关的壮举,于是拍马急冲冲赶到。
四目相接,两唇微颤,两人纵有满腹思念,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
丁冬上前一步,翻身骑到洛水清的马上,伸手环过洛水清纤细腰肢,握紧马缰,驾驭骏马冲出城外,贴着墙壁狂奔,直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才勒马停住。
两人将马栓好,坐在护城河边,眼见被火光熏黄的夜空,耳闻吵杂声响,只觉恍如隔世。
“我以为你死了。”洛水清咬着嘴唇说道。
丁冬挠头笑道:“我命大,又很能打架,死不了。”
“嗯。”洛水清反常的低下了头,竟然没有揍丁冬出气。
“你咋啦?”丁冬有点不适应洛水清的表现,“往常这个时候,你都会一边打我,一边说我贫嘴的。”
洛水清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丁冬有些不安,伸手去抓洛水清双臂,却感觉一滴水落在手背上,他尝了一下手背上的水滴,只觉咸到苦涩。
“你咋哭了?”丁冬慌了起来。
洛水清摇了摇头,却依然不说话。
丁冬沉思片刻,接着抓耳挠腮,还“吱吱”的叫了两声,然后问洛水清:“你不是一直说秋秋是我弟弟吗?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猴子。”
洛水轻抬起头,用泪眼望着丁冬滑稽的样子,破涕为笑,笑了一阵,却又哭了起来。
“水清,你到底咋啦?别这样,我害怕……”
洛水清忽然抓起丁冬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歪着头,靠在丁冬的胸口。
丁冬终于静了下来,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极快。
“等战争结束……”洛水清忽然开口问道:“天下太平,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丁冬脑袋“嗡嗡”声响,耳中轰鸣,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将搂着洛水清的手臂收得更紧。
战争结束?天下太平?
丁冬抬头望天,暗暗祈祷:希望明天一大早,帝国就来投降吧,然后我和水清下午就能结婚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呵呵”傻笑。
洛水清微闭上眼,靠在丁冬怀里,幸福的笑了。
海城的海神军,不管之前多么意气风发,在海城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们只能如丧家之犬,集中在海神军的校兵场,默默等待他们的命运。
校兵场外,此时围了几圈的和军。义军们此时正在城中安抚百姓,忙得不可开交,因此没精力来与和军争这些降兵的处理权。
易和此时站在点将台上,正襟危坐,一脸怒容的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在他看来,这些海神军就是杀伤他们和军弟兄的罪魁祸首,杀刮也不解心头之恨。
胡立强等三兄弟站在易和旁边,望着台下,气得双手猛砸栏杆。“易和,你快点下令,把这些人都杀了!你还在等什么?”胡立强满面怒容的喊道。
易和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正要下屠杀令,却见斜里冲出一人。
“住手!”来的是王若幽,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你怎么来了?”易和的眉头挤了个“川”字。
“这些人不能杀,咱们这一路已经做错太多事了,如果再这样错下去,你叫世人怎么看咱们和军?得不到人民的拥护,如何能天下兴?”
“不杀他们?”易和一阵冷笑,“咱们那么多弟兄客死他乡,至今尸骨未寒,不杀他们,我拿什么慰藉死去弟兄的在天之灵?”
“在这样的乱世里,所有人的命运根本无法自己做主,如果能做主,我相信任谁都不愿加入到战争中。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当权者,姚骁勇已经跑了,我们不能抓不到真凶,就拿这些无辜的士兵出气。”王若幽据理力争,喊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
点将台上的声音,在校兵场中回荡,揪起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海神军们此时大气也不敢喘,只等待迎接他们的命运,但大多数的人心中必然不甘心束以待毙,已做好与和军鱼死网破的准备。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不想听。所有和军将士听令,杀!”和军上下一片欢呼,海神军全员齐声怒吼。眼看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