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逃脱,已经是万幸了。她并没伤着,只要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说着,王芷挑起一条细眉斜睨着纪茗,“你也是惊着了,去别苑检查检查,不舒服就歇两天。”
纪茗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是。”
纪茗和上官知夏刚住进别苑,外面就下起了汹涌的暴雨,那样密集的落下沉重硕大的雨珠的声音,听着叫人无端心慌。两位西苑的老师把纪茗和上官知夏送到别苑就走了。墨池和贺姥姥留下看温婷诊断过,两人都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离开。王芷又叮嘱了纪茗好好休息,又看过了已经昏睡过去的上官知夏,才同包世仁一起走了。
纪茗望了望空旷寂静的病房,听着窗外的雨声仿佛闷住了心口,只觉得那雨带着渐渐弥漫的凉意由心口散开。明明才是午后,天空却这样暗沉,屋里也并不点灯,仿佛一个极憋闷的夏夜。
纪茗心里没来由的难过,仿佛空空荡荡的少些什么。她在床上坐起身来,深吸进一口气,只有满腔干净被褥的味道,并没有什么温暖香甜的,挎着一篮子淡淡草药味道的,阳光下带着笑意的——
纪茗摇摇头,蜷起膝,把脸埋下去。
忽然听见什么东西敲打着窗子。纪茗抬起头,却看见那只亮丽的重明鸟,全身湿透了,以爪子轻扣着窗。
纪茗飞快地看了一眼上官知夏,看她睡得安稳,便放了心,静悄悄下床,慢慢把窗子开开,把那裹挟着水汽的重明鸟放了进来,朝它做个噤声的手势。
“可别吵了她休息。”纪茗一面蹑手蹑脚关窗,一面朝重明鸟轻声道,“我来把你擦干净。”
说着,纪茗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毛巾,为重明鸟细细擦过羽毛。那鸟儿显然很通人性,满足地闭上了眼。
“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失,不如给你取个名字吧。”纪茗一面擦着它的翅膀一面道。重明鸟见纪茗歪着头打量自己,便也歪着头看回去。
纪茗沉吟一会儿:“你羽毛这么华丽,就叫你……华儿?”说着,自己也害羞的笑了起来,“不成不成。不过你既然形似重明鸟,那就取这个音,叫你崇华吧。”
重明鸟不大在意般摆了摆头和尾巴,纪茗又忍不住笑了。
纪茗正站在原地发呆,病房的门忽然缓缓推开了。纪茗赶紧撂下毛巾,一溜烟钻进被窝里。只见探进头来的是杨小宁,手里虽拿了把滴着水的折伞,可是身上还是湿嗒嗒的:“纪茗?”
“小声点儿。”纪茗坐直了身子,“快进来。这么大的雨,我琢磨着你该明天才来看我。”
“我不是不放心么。不过你说得对,这么大雨我一会儿怎么回去啊?”说着,杨小宁蹑手蹑脚坐到了纪茗床边。
纪茗忍不住笑了,指着崇华给杨小宁看:“你的灵种真是高级,连重明鸟都做得有模有样的。”
杨小宁顺着纪茗的手指一看,先是一怔,脸上随即露出肉痛的表情,朝纪茗胳膊上拍了一掌:“你还真舍得用,我说你们怎么这么顺利!这是去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专门找人花了好几个月研究出来的,全世界就这一个。你真以为重明鸟这样的灵种也能大量生产么,就这一颗就花了我爸将近两百赫呢!我还从来不舍得用!哎呀,可心疼死我了。”杨小宁嗔怪地絮叨着,一扫纪茗愧疚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救了你和上官知夏的命,就是一千赫也算花的值了。这鸟儿也挺漂亮,就当养着玩儿吧。”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崇华。”纪茗眼神有些躲闪,“其实这鸟很通人性,你不用也可惜了。本来嘛,重明鸟还能保平安呢。”
“崇华,”杨小宁扬起头想了想,淡淡一笑。“是挺好听的。看来,你挺喜欢他?”
纪茗脸红了:“是啊。”
“那就送给你吧。”杨小宁朝纪茗俏皮一笑。
“那怎么行?”纪茗愕然,“你刚不是还说,这灵种独一无二,又极其名贵……”
杨小宁摆摆手:“再名贵又怎么样,钱这个东西,心疼一会儿也就没什么了。今天要是你和上官知夏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哪是两百赫钱能换回来的。我看你难得喜欢什么玩物;这鸟你都给起名字了,可不就得给你了?”
崇华仿佛是听懂了一般,飞到杨小宁搭在纪茗床边的胳膊上,以泛光的鸟喙蹭着杨小宁的脸颊,大约算是在向旧主告别了。
“什么通人性,”杨小宁一面躲一面淡淡笑道,“明明就是谄媚。”
崇华一听这话,于是赌气一般扫了纪茗一眼,又飞回之前的地方独自梳毛去了。
杨小宁在纪茗的病房里待到大雨稍歇便走了,顺便也把崇华先带去自己的宿舍住两天。彼时天空放晴,可是已经过了黄昏,天色是一片澄净的蓝紫色,还未完全散去的乌云间点着几颗明星。大约到了纪茗开始饿的时候,花卷便适时送来了两篮子吃食。
纪茗看见花卷,心里蓦地觉得亲切:“是你啊。”
“哼哼。”花卷还是那副没好气儿的样子,一面把食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面拽纪茗坐起身子,给她摆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