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二郎的哥哥卞堇郎卞堇宇走到卞堇婶面前,伸手把她拦住,对她言道:“娘说的是胡话,玉十七娘是族亲,怎会是外人。”
他对玉溪友善地说道:“莫怕,有堇郎兄在,玉十七娘有话只管说。若能说得有理,我会帮理不帮亲。若不能,堇郎兄道你是不懂事。”
卞堇婶听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些兔崽子都成了白眼狼,只会向着外人。
玉溪紧紧握住手里的盐筒,理直气壮地说道:“堇郎兄,不是我玉十七无理取闹。这盐筒是今日伊夌七郎在村口给我的。不料落在你们家中被卞堇婶用去了大半。”
玉溪低头,佯装委屈的模样。敢让她吃亏,她让这卞堇婶这回吃个大亏。
卞堇婶听后愣住,忘了挣扎。她真的不知道是这么回事。
玉溪当时把盐筒放在一堆木屑旁边,及不显眼,卞堇伯没看到,吃过夕食后,就去了卞文伯家取木材。
卞堇婶让李小婶洗碗,她则打扫木屑,看到盐筒以为是卞堇伯到伊家村哪里换来的。
因长豆角今年种得多,卞堇婶担心长虫,摘了很多回来,本打算明日叫卞堇伯去伊家村换些盐回来,用来腌豆角防它坏掉。没想到她还没说,卞堇伯就弄了盐回来。
真是老夫老妻有默契,卞堇婶心中正欢喜地腌着长豆角,没想好心情被玉溪破坏,这才有刚才她气愤愤扬言打玉溪的这一出。
卞堇宇听后知道理亏,觉得自家的娘亲用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扬言打人,实在是丢长辈的脸,言道:“玉十七娘,实在是对不住。”又出言让弟弟堇八郎到厨房取些盐巴补上。
堇八郎点头进入厨房。
这时,卞堇李小婶才与刚才在房中耳语的卞堇嫂从房中施施然地走出来。
两人自然把事情的始末听得一清二楚,热闹也看了个够,再不出来打圆场实在是说不过去。
卞堇嫂是伊氏旁长支长房的伊昀九娘,在半年前嫁给卞堇宇。而卞堇伯的女儿卞堇十娘嫁给了卞堇嫂娘家的哥哥伊昀三郎。
卞堇嫂对玉溪妹妹长妹妹短的说道,做起了和事老。
玉溪根本不买账,就此揭过岂不是便宜了卞堇婶。怎么也要打压打压卞堇婶,省得以后对她没有待客之道,最好把这事拖到卞堇伯归家后处理。
玉溪委屈地言道:“我不知道堇婶为何一直不待见我。怎么说我们也的族亲伯侄,没想到堇婶明知是伊夌七郎在村口送给我的盐筒,见落在你们家,问也不问直接用去。”
想推得一干二净,就算卞堇婶不知道这盐筒的来历,玉溪也要说是她的过错。
卞堇婶辩驳道:“你胡说。我怎知这盐筒是伊夌七郎送给你的,我以为是我们家老爷从伊家村换来的。”
卞堇婶挣扎着想摆脱堇二郎的束缚上前和玉溪争辩,没想到卞堇宇退后一步与堇二郎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胳膊。
惹得卞堇婶大骂,直说他们两人不孝。
玉溪心里暗笑,做起表面功夫,显得更委屈了,不理会卞堇婶的辩驳又道:“父亲大人言明,明日伊夌长房若来下庚帖,只留下其庚帖,却不交与他们我的庚帖。父亲大人更是说要把那筒盐还给伊夌长房。”
留下对方庚帖,却不给女方庚帖,说明这婚事没答应却没马上拒绝,意思是先看着有待考虑。
玉溪接着难过地言道:“现在这盐筒里的盐用去大半,去哪里弄回来。若现在赶去伊家村去别的家换盐,只怕传出去对伊夌长房名声不好。别人会道他们家吝啬得送出去的盐还巴望女方送回。”
“更何况此时去换盐,伊家村的人只怕都已歇下,到时候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盐换,会非议说我们玉二房的人不通事理,若传开来,指不定这趟婚事就搅黄了。”
说罢,玉溪用衣袖掩面,假装抽抽搭搭地落泪。
听到这里卞堇婶知道惹了祸事,不再对儿子开骂。
卞堇嫂和李小婶在一旁忙安慰玉溪,卞堇嫂抱歉地说,她娘家制出的盐只够自给自足,没办法帮玉溪解决问题。
玉溪言她有心了,忙说谢谢。
卞堇嫂和李小婶又说要等卞堇伯回来好好商议这事如何解决。
卞堇婶一听,那肯等卞堇伯回来,又开始叫骂。
这时,堇八郎拿着盐皿从厨房里走出来,言里面只有两勺盐。这远远不够补上盐筒里的盐。
卞堇宇知道玉溪说的有理,歉意地说道:“要不,明日伊夌长房来人,我们几人和他们解释清楚如何?我们家再出点东西算是给他们家的赔物。”
玉溪暗赞卞堇婶生了个聪明会做人的儿子。
她用袖子捂住脸,看似一抽一泣地说道:“堇郎兄说的有理。可是伊夌长房的人难道会回去和旁人解释?”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只怕伊家村的人到时只认为是我们玉二房的人收了示礼。如若我们赔物,旁人也只会认为我们两家相互回了礼。伊家村的人见我们收了示礼或回了礼哪会再来我家下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