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此巫族洪炉,正得大道之妙。
我师尊曾说过,要想破之,要么在其未成型时,斩杀主阵之人。
除此外,别无他法。”
此话一出,众皆寂然。
“那也未必。”
宁伯谦道,“巫祖之力也只是接近本源之力,但到底不是本源之力。
大道以文脉为根基,文气便是本源之力。
只要有人能引动文气,赋形意象,未必不能压制巫祖之力。”
刹那间,所有人都朝薛向看去。
悲秋客大名,举世皆知,此间除了他,再没第二人有此奇能。
薛向指着天上的文气祖树道,“非是薛某推脱,此文气祖树乃是先天文气所化。
本来,先天文气最易被引动,但这些先天文气已经显化成了祖树,固性固象,极难引动。
我纵有绝妙词章,也无能为力。”
“不需要引动先天文气,用这个。”
宁伯谦大手一挥,一只漆黑的木匣自他袖中飞出,在半空自动开启。
匣中飞出十三枚圆润玉器,晶莹如月,光色却各自不同,有的带着淡淡暮霞,有的内里似有馀辉流转。十三枚玉胧围着他缓缓旋转,像十三个被夕阳染过一层薄光的月轮。
它们一出现,祖树落下的文气便微微一动,一缕缕从树枝上垂下,轻轻拂在玉胧表面,激起一圈圈难以察觉的涟漪。
众人失声惊呼,“馀晖玉胧。”
薛向也震惊了。
他当然认得馀晖玉胧,并且还用过。
但此物,极为难得,能得一枚都是万难,太子宁伯谦竟然准备了十三枚。
为谁准备的?
不言而喻。
“这是吃定我了?”
薛向微微皱眉。
宁淑更是瞪圆了眼睛,只因她想起一事。
那是,薛向刚入太子府,太子刚被禁足,不与内外沟通。
但宁淑知道,太子见过一人,便是太子侧妃陆氏堂弟陆万。
宁淑特意关注了一下陆万,只发现此人频繁出入珍宝堂。
珍宝堂本就是太子府产业,勾兑天下资源。
当时,宁淑还以为自己父亲是为了缓解困局,让陆万去勾兑资源,走天顺帝近侍的路子。
现在想来,恐怕陆万忙活的就是这一十三枚馀晖玉胧。
谁能发挥馀晖玉胧的威力?舍悲秋客其谁。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证明,从薛向入太子府时,自己父亲就盯上他了。
甚至,父亲就料到了今日之局面。
如果是这样,那白袍斗篷客是谁派出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宁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也是明经史的,知道天家无父子,但演绎到如此境地,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寒。
更何况,眼前的局面,分明是天顺帝玩脱了,闹得巫族大军直入京畿之地。
无可奈何,才又仓促激活圣庙祖树,希望挽回局面。
而太子能提前备下馀晖玉胧,算度之深,也让宁淑暗暗心凉。
“先生若助孤渡过此关,破去这巫族洪炉,孤即刻上表为先生表功,必有合先生心意之赏发下。”宁伯谦拱手说道,目光平静地看着薛向。
薛向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薛向。
薛向的微表情,同样没逃过他的法眼。
他很清楚,薛向应该看透了一些关节,所以,与其说些空话,不如给切实的承诺。
何况,他已经从宁淑口中知道了,薛向此次入长安城,追求的是什么?
他给薛向想要的,薛向做他该做的。
宁伯谦觉得这样很公平。
薛向也这样觉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亮起无数光痕,剑光如练,符光成虹,自长安四面八方横空掠来,转眼间便在太子府上空汇成一片。
最前方几道金色虹光电射而至,光华一敛,成列灵舟破云而出,舟首挂着大周军号,一艘接一艘横排虚空,舟上站着成排修士,手持长枪与弓弩,枪尖箭羽皆缠着符光。
再远些,又有星星点点的遁光飞至,或乘剑或御器,在空中顿住,勾连成一道道军阵纹路。不只是兵马,京畿重臣与老儒也都到了。
几名身着朝服的重臣立在一艘青木灵舟上,衣袍在风中猎猎鼓起,目光却牢牢落在太子府护阵与巫族大阵之间。
有的老儒则脚踏书卷化成的方形光台,从云层间缓缓滑出,须发在风中不断摆动。
片刻之间,太子府上空便大军齐备,数组如云。
“皇上有旨,升龙台雷劫乃巫族设谋,太子所受禁足之罪,查明为奸邪构陷,自今日起一笔抹清。京畿内外文武官员,军中修士,各州名儒,皆听太子号令,同拒巫族,保社稷山河。”
一名紫袍重臣高声宣读罢,太子府阵营已然呼喝如海。
便在这时,高空鼓声轰然,军旗展开,大军已然发动。
无数符光,灵炮、符箭,一并轰击而下。
与此同时,文阵中数十篇经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