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体阵法全开，隐匿阵纹激活九成，留一成余力应对突发。”林璇快速汇报，“防御阵盘三层嵌套，核心阵眼已用灵玉加固。”
“动力炉预热完毕，混沌晶石稳定，备用能源舱满载。”岩罡拍了拍胸前的晶石，“够我们在虚空连续航行三个月。”
“装备齐整。”六人齐声回应，声音不大，却透着钢铁般的坚定。
铁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踏上舷梯。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港中格外清晰。
进入穿空舟内部，空间比外观看起来要大得多——这是利用了空间拓展技术。主舱室呈圆形，中央是操控台，周围分布着八个固定座位，舱壁上镶嵌着数十块不同功用的晶石屏幕，显示着外界环境、能量流动、阵法状态等各种信息。
“出发。”铁岩在中央主位坐下，系好安全禁制。
岩罡双手按在操控阵盘上，灵力注入。穿空舟轻微一震，表面的银色阵纹逐一亮起，从船首到船尾，如同呼吸般明灭三次。然后，整艘舟体开始变得透明、模糊，最后彻底融入周围的空间背景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无声无息，穿空舟驶离空港，没入无垠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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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七天航行相对平静。
他们沿着联盟秘密勘测出的安全航道前行，周围是熟悉的星域景象——远处星辰如沙，近处偶尔有流光划过，那是其他修士的飞行法器或遨游虚空的生灵。
铁岩大部分时间都站在船首的观测窗前。他没有修炼，也没有休息，只是静静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星空。他的手掌时而握紧，时而松开，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盟主重伤倒地的画面——那喷洒的鲜血，那逐渐黯淡的眼神，那最后一句“联盟……交给你们了”。
“铁岩前辈，您该休息了。”林璇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递过一瓶提神丹药，“前方即将进入‘乱流带’，之后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铁岩接过玉瓶，没有服用，只是握在手心。他转头看向林璇，这个年轻的女阵法师眼中有着明显的血丝，显然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
“你怕吗？”铁岩忽然问。
林璇愣了一下，随即坦率点头：“怕。我看过所有关于归墟海眼的记载，那里空间法则混乱，时间流速异常，还有各种古籍都语焉不详的‘诡异存在’。但是……”她顿了顿，眼神坚定起来，“我更怕自己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看着盟主陨落。”
铁岩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此刻星辰已变得稀疏，远处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光晕——那是空间扭曲造成的视觉畸变。
“你知道吗，”铁岩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疲惫，“我这一生，经历过十七次必死之局。最惨的一次，在‘葬神渊’被三个同阶修士围杀，肉身碎了七成，只剩一缕元神逃入虚空乱流。”
林璇屏住呼吸。
“我以为那次死定了。”铁岩继续说，“但在乱流里飘荡时，我看到了一朵‘虚空莲’。它生长在绝对的虚无中，周围没有任何能量，但它就是开花了，开得灿烂无比。”
他转过头，看着林璇：“后来我活下来了，养好伤，回去把那三个仇家一个个找出来，砍了他们的脑袋。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绝境，只有放弃希望的人。”
话音落下，穿空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进入乱流带了！”岩罡在操控台前大吼，“所有人固定好！林璇，启动第一层稳定阵盘！”
窗外，原本有序的星空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旋转、扭曲的色块与光线。空间在这里被撕扯、折叠、揉碎，又胡乱拼接在一起。时而能看到一座破碎山峰的碎片从舟体旁掠过，时而又有半截巨大的兽骨突兀出现，下一刻又消失无踪。
穿空舟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上下翻飞，左右摇摆。舱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几块晶石屏幕闪烁起红光。
“左舷三十度遭遇空间褶皱！规避！”岩罡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在操控阵盘上舞出残影。
穿空舟以一个近乎撕裂船体的急转弯避开那道无形的空间陷阱。就在这瞬间，众人都看到窗外掠过一幕奇景——那是一片凝固的战场，无数穿着古老铠甲的战士保持着战斗姿态，悬浮在虚空中，他们的表情鲜活，却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那里静止了千万年。
“时空碎片……”林璇喃喃道，“这里的法则已经彻底混乱了。”
接下来的航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岩罡必须时刻全神贯注，神识与操控阵盘深度连接，感应前方每一寸空间的状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那是神识过度消耗的征兆。
林璇则不断调整着阵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突然出现的引力异常、毫无征兆的空间裂缝、还有那些看不见却能干扰灵力运转的“法则乱流”。她的手指在阵盘上飞舞，速度快得出现重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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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岩没有插手操控，他的神识如同最敏锐的触角，以穿空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灵龟甲壳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