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首诗句
铁岩率队踏征途,
归墟险境步步危。
时空陷阱暗流涌,
杀机四伏难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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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城中,议事大殿内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扯得扭曲不定。铁岩站在主位前,那件灰褐色的战袍上还残留着前几日恶战的血迹与焦痕。他宽厚的肩膀如山岳般挺直,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正撑在厚重的玄铁桌案边缘。
“我意已决。”四个字,字字如铁锤砸在青石板上,铿锵作响,不容辩驳。
赵琰急得额角青筋跳动,这位向来以沉稳着称的副盟主此刻也失了分寸,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铁岩的手臂:“铁岩兄!你如今是代盟主,身系联盟安危!归墟海眼那是什么地方?古籍记载中‘神鬼辟易,十死无生’的绝地!盟主重伤,你若再出事,联盟顷刻间便有分崩离析之危啊!”
旁边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带着焦虑与惶恐。
铁岩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火焰。他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更深了,那是百年征战留下的刻痕。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将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赵琰的急切、林长老的担忧、其余人眼中的犹疑与恐惧。
然后,他松开了撑着桌案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疤痕。他走到大殿中央,那里悬挂着一面残破却依旧挺立的联盟战旗。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你们看这面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那面旗帜。旗面有些地方已经被战火灼烧出破洞,边缘也有些 frayed,但它依然高悬。
“三十七年前,老盟主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时,我身边就插着这样一面旗。”铁岩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时我还只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浑身是血,以为必死无疑。老盟主对我说:‘小子,只要旗还在,人就不能倒。’”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这些年来,旗倒过多少次?我们被追杀过,被背叛过,被围困过,最艰难的时候,整个联盟只剩下十三个人,躲在山洞里分食最后半块干粮。”
“可是旗又立起来了。”铁岩转过身,目光如炬,“因为总有人愿意在绝境中站起来,愿意为了身后的人去搏那一线生机。今日,盟主为护我等重伤垂危,若我因‘代盟主’这三个字就畏缩不前,坐视救命希望在前方而不敢取之——”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在大殿梁柱间轰鸣:“那我铁岩有何颜面站在这面旗下?有何颜面面对那些将性命托付于我的兄弟姊妹?这代盟主之位,不是让我躲在安全处发号施令的座椅,而是要我扛起这面旗继续向前的担子!”
赵琰张了张嘴,最终所有劝阻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看到了铁岩眼中那种熟悉的光芒——那是百战老兵在绝境中才会迸发出的决绝,是明知必死仍要向前的勇气。
“后方,”铁岩走到赵琰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拜托你了。若我回不来……你就是下一任代盟主。”
赵琰的眼眶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抱拳深深一礼:“铁岩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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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子时。
薪火城最隐蔽的第三号空港,一艘长约十五丈、宽三丈的穿空舟静静悬浮在阵法光芒中。舟体呈流线型,以虚空玄铁混合星辰砂打造,通体黝黑,只在边缘处隐约可见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细密的银色阵纹——那是林璇带领阵法师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刻下的隐匿与防御符文。
铁岩站在舷梯前,他已换上一身暗青色贴身战甲,外面罩着件看似普通实则内嵌三十六层防护禁制的灰麻披风。巨斧“开山”用特制的兽皮包裹,负在背后,只露出古朴的斧柄。
他身后是精挑细选的八人小队。
岩罡站在最前,这位身材壮硕如熊的汉子穿着特制的操控服,胸前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混沌晶石——那是穿空舟的核心动力源之一。他粗犷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正反复检查着手中巴掌大小的操控阵盘。
林璇在岩罡侧后方,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蓝色劲装,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绾起,腰间悬挂着七个不同颜色的储物袋,里面是她这些年来精心炼制的各种阵盘、符箓。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龟甲状的古老阵盘,眼神专注而锐利。
其余六人,是巡天卫中最精锐的战士。左边三人:高瘦如竹竿的“追风”擅长御风侦查,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疤痕;矮壮敦实的“石虎”主修土系防御功法,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还有沉默寡言的“影剑”,据说他是某个没落剑修世家的最后传人,总是一身黑衣,怀抱长剑。
右边三人:双胞胎姐妹花“冰月”“霜星”,姐姐冰月修寒冰法术,妹妹霜星善星辰遁术,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只在眼神稍有不同——姐姐冷冽,妹妹灵动;最后是满脸络腮胡的老兵“火锤”,他是小队里年龄最大的,经验也最丰富,腰间挂着的不是飞剑,而是一柄黝黑的锻造锤。
“都检查好了?”铁岩的声音低沉而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