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丝了然,并未苛求仪态。
内侍都知展开明黄诰书,嗓音清亮而悠长:“制曰:朕惟教始闺闱,端重肃雠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咨尔盛氏,乃景宁郡开国侯、提举京畿禁军编练公事李瑜之妻,恪恭内则————”
“特封尔为景宁郡夫人。于戏!荷天宠而锡纶音,益修敬戒;被国恩而承冠帔,永劭休声。钦此!”
“臣妇盛氏,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在李瑜的搀扶和李瑜悄然借力下,勉力深深下拜。
起身时,因身子沉重,微微晃了晃,李瑜的手立刻稳稳地加重了力道,将她扶住。
内侍都知满面笑容,将诰命文书与盛放着璀灿夺目的九树花钗冠、蹙金绣鸾凤纹翟衣的朱漆大盘躬敬呈上,又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另有恩赏,金五百两,银二千两,各色贡缎百匹,玉如意一对,已登记造册,送入府库。恭喜郡夫人,贺喜郡夫人了!”
华兰忙命人看赏,又说了一番感激天恩、劳烦天使的客气话。
李瑜亦在一旁颔首致意,态度不卑不亢。
待送走天使,关上府门,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华兰一直紧绷着的那口气才倏然松懈,身子一软,几乎要倚在李瑜身上。
“可是累着了?”李瑜低声问,扶着她慢慢往内室走。
华兰摸着肚子,笑道:“却也不是,只是感觉现在好象做梦一般,我是万万没想到能到现今这个地步的。”
她紧了紧被李瑜箍住的手:“不过,这全是官人你在外厮杀得来的,若是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是和你一起讨饭也是做得的。”
李瑜不禁将手放在华兰脸上捏了捏:“也是个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华兰轻笑道:“你还是个要做父亲的,还整日欺负我。”
李瑜笃定道:“孩子终究是孩子,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