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传讯攻心。让暗影卫收集两桩事:一是皇帝派周霆出征后,不仅没补发粮草,反而克扣了周家在应天府的俸禄,连女眷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二是当年黔南关之战,周霆多次求援,皇帝却听信谗言,迟迟不派援军,导致周凌玥的父亲——也就是周霆已故的儿子周彪战死沙场,如今周凌玥全靠祖父和叔父们照拂。把这些消息做成匿名信,悄悄送到周营,让周霆的儿子们、甚至士兵们都看到。”
墨尘躬身领命:“属下明白,这两桩事最能戳破皇帝的‘皇恩’假象,尤其周彪战死、周凌玥幼年丧父一事,是周霆最痛的软肋。”
沈砚又看向苏凛:“你去安排,让靖安军的新兵营在周营视线范围内操练,不用喊杀,就练阵型、练武艺,再让炊事营多做些热食,香气飘到周营去——让他们亲眼看看,同样是士兵,在靖安郡能吃饱穿暖,能有像样的训练,而不是在京营里忍饥挨饿、苟延残喘。”
“第三,针对小辈。”沈砚指尖点在舆图上的一处庄园,“那处‘静心园’收拾出来,备好上好的兵器——给周凌云铸一对新斧,给周凌峰打一杆更趁手的透甲枪,给周凌玥量身做一套轻便的劲装和链剑配件。再让账房准备好丰厚的饷银,不是给周霆的,是给周家每个小辈的‘练武津贴’,让他们知道,在我这里,少年英锐能得到重视,能有更好的发展。”
苏凛挑眉:“世子是想让小辈们先动心,再影响周霆?”
“正是。”沈砚点头,眼中满是爱才之意,“周霆忠君,但更疼家人。他痛失爱子周彪,只剩周凌玥这一个孙女承续其脉,定然不愿看着孙女跟着自己忍饥挨饿、甚至战死沙场;看着儿子们空有武力却无粮草支援,孙辈们天赋异禀却没条件施展,心里的天平迟早会倾斜。”
最后,他看向秦风:“你去选几个从黔南关退下来的老兵,让他们装作流民,混进周营附近,偶尔和京营士兵闲聊,讲讲靖安郡的好——百姓能种地,士兵能养家,将领能施展抱负,再不经意提起‘沈世子从不猜忌下属,只要有本事,就能身居高位’。”
“这一系列下来,周霆就算再固执,也会明白:他效忠的是昏君,而我能给他们全家——包括三万京营士兵——一条活路,一份尊严。”沈砚合上舆图,语气笃定,“我要的不是逼降,是让他带着全家,心甘情愿地来归顺,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对自己、对家人、对士兵最好的选择。”
烛火映照下,沈砚的谋划环环相扣,既精准戳中周霆痛失爱子、珍视孙女的家族隐痛,又尽显对周家英锐的珍视,每一步都在为“心甘情愿归顺”铺路。
靖安王府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沈砚摩挲着凤翅镏金镋的镋柄,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墨尘,还有最关键的一桩——周家远在应天府的女眷。”
墨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世子是担心,若周霆归顺,皇帝定会迁怒于他的家眷?”
“正是。”沈砚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周霆忠君,可他更清楚皇帝的狠辣。当年周彪战死,皇帝连一丝抚恤都吝啬,如今若周霆叛降,皇帝定会拿他的夫人、儿媳、孙辈女眷出气,抄家问罪是轻,怕是连性命都难保。这一点,是周霆最不敢赌的,也是我们必须帮他解决的后顾之忧。”
他抬手在舆图上圈出应天府的位置,沉声道:“你立刻调派暗影卫精锐,乔装潜入应天府,找到周家府邸,悄悄保护起来。再联系我安插在应天府的暗线,备好车马和通关文书,一旦周霆松口归顺,连夜将周家女眷转移出应天府,一路护送到西南——沿途关卡若有阻拦,直接动用暗线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她们平安抵达靖安郡。”
“属下明白!”墨尘躬身领命,“暗影卫已在应天府布有眼线,三日之内便可完成部署,绝不会让周家女眷出事。”
沈砚这才舒展眉头,看向苏凛等人:“我们要让周霆知道,归顺我沈砚,不仅能让他和麾下士兵活下去,能让小辈们有出路,更能护得他全家上下,包括远在应天府的女眷,万无一失。皇帝给不了他的安稳,我能给;皇帝要夺走的家人性命,我能保。”
与此同时,周营之中,夜色渐深。周霆正对着一盏残灯出神,营外忽然传来士兵的低呼声,周虎匆匆走进帐内,手中捏着几张匿名信和一袋干粮:“爹,你看!刚才营外不知是谁放的粮草和这些信,上面写的……”
周霆接过信,借着灯光细看,当看到“皇帝克扣周家俸禄,女眷生活难以为继”“黔南关之战,皇帝拒发援军,致周彪战死”时,手指猛地攥紧,信纸被揉出褶皱,眼眶瞬间泛红——周彪战死的伤痛,他从未忘记,可他没想到,皇帝连战死之子的家眷都如此刻薄。
“还有这个……”周虎递过另一张信,上面隐约提道“沈世子已暗中部署,护应天府周家女眷周全”。
周霆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靖安郡的方向,心头巨震——沈砚竟然连他远在应天府的家眷都考虑到了?这等周全,这等诚意,是他效忠多年的皇帝从未有过的。
帐外,周凌玥正和周凌云、周凌峰凑在一起,望着不远处靖安军营地飘来的饭菜香气,听着那边传来的整齐操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