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疑惑、敬畏交织在一起,连风都似停了。
沈砚站在城楼高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是他秘密训练三年的“暗影卫”,兵工厂的匠人日夜赶工打造火铳,面罩和劲装都是用最坚韧的材料特制,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五十支火铳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青烟袅袅升起,像黑色的雾霭笼罩在城楼边缘。城下的湘南军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成片倒下——子弹穿透铁甲的闷响此起彼伏,血花溅起半尺高,中枪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惨叫,就重重摔在地上,伤口汩汩冒血。
“这是什么鬼东西?!”孟珏身边的副将惊声尖叫,他亲眼看到一个小旗官被一枪击穿头颅,脑浆混着血溅在绣着“孟”字的军旗上。
没等湘南军反应过来,十几枚震天雷被暗影卫精准地扔到敌军阵中。“轰隆——”火光冲天,碎石和血肉飞溅,把湘南军的阵型炸得七零八落,撞木倒在地上,被炸开的气浪掀飞,压死了几个正推着撞木的士兵。
城楼上的流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老陈头举着铁叉,激动得浑身发抖;狗剩蹦起来,柴刀差点掉在地上;张婶把馒头往郡兵手里塞,嘴里喊着:“好!打得好!”
孟珏脸色铁青,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嘶吼道:“慌什么!继续攻城!他们只有几十个人!”
可湘南军的士兵已经被火铳和震天雷吓破了胆,任凭将领们怎么呵斥,都没人敢再往前冲。暗影卫的第三波射击接踵而至,又是一片湘南军倒在血泊中,城楼上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响,连城砖都似在微微震动。
湘南军的阵型刚被震天雷炸得散乱,孟珏就提着长剑亲自督战,刀刃架在一个退缩士兵的脖子上,嘶吼道:“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给我冲!” 被逼无奈的士兵们硬着头皮,再次朝着城门涌来,云梯又一架架架上了城墙。
就在这时,城墙内侧传来一阵沉重的滚轮声,混着铁链摩擦的锐响,比之前暗影卫的脚步声更具威慑力,震得城砖都在微微颤抖。城楼上的人下意识循声望去——
三门乌黑的铁铸火炮正被缓缓推来,炮身足有一人高,碗口粗的炮口泛着幽冷的光,炮身刻着狰狞的兽纹,底座架在厚重的木轮上,木轮外包着铁皮,碾压过城砖时留下深深的痕迹。十二名火炮手紧随其后,他们穿着比暗影卫更厚重的玄铁铠甲,铠甲上没有多余纹饰,只在胸口铸着一个“靖”字,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沉稳的眼睛,手里握着特制的点火杆,杆头裹着浸油的棉絮,泛着油光。
推炮的士兵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踩得极为精准,三门火炮最终在城楼中央一字排开,炮口缓缓转向城外,对准了湘南军的阵中。
城楼上瞬间鸦雀无声,连流民们的欢呼都戛然而止。
老陈头张大了嘴,铁叉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喃喃道:“这、这是啥大家伙?比投石机还吓人……”
狗剩躲在女墙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碗口粗的炮口,吓得缩了缩脖子,小手攥得更紧了。
苏虎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他守了这么多年城,从未见过如此威慑力的武器,光看这炮身,就知道威力绝不是投石机能比的。
暗影卫们也微微侧头,面罩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叹,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火铳厉害,却不知世子还有这样的底牌。
阵前的孟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长剑的手都在发抖。他征战多年,见过最厉害的武器不过是投石机和土雷,可眼前这三门铁家伙,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让他心底的不安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那、那是什么?!”孟珏身边的副将声音发颤,指着火炮,话都说不连贯了。
沈砚走到火炮旁,抬手抚了抚冰凉的炮身,眼底闪过一丝冷厉。这三门火炮,是他兵工厂耗时两年才打造完成的,用的是最优质的精铁,填装的是特制的火药和铁砂,威力足以轰碎城墙,今日,就是它们初试锋芒的时候。
“瞄准敌军中军!”沈砚沉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火炮手耳中。
十二名火炮手立刻行动起来,有的调整炮口角度,有的往炮膛里填装火药和铁砂,动作熟练而精准,没有一丝拖沓。点火杆被凑近炮口引信,棉絮上的火星跳跃着,映亮了他们头盔下的眼睛。
城楼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三门火炮,连城下的湘南军士兵都停下了进攻,呆呆地望着城楼上的“怪物”。
“放!”
沈砚一声令下,十二名火炮手同时将点火杆插进引信孔。
“轰!轰!轰!”
三声巨响震耳欲聋,比之前所有的火铳声加起来还要猛烈,城墙上的碎石簌簌掉落,流民们被震得捂住耳朵,连站都站不稳。火炮发射时产生的浓烟瞬间笼罩了城楼,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城外,湘南军的阵中炸开了三个巨大的火球,铁砂混着碎石四溅,范围内的士兵瞬间被撕碎,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中军的旗帜被轰得粉碎,战马受惊狂跳,踩死了不少士兵,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瞬间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