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重的惊吓。
转过身正要问祁昭干嘛,就看见从后门晃进来的班主任。
余岁礼心头一颤,猛然转过身去胡乱读书,滥竽充数。
她彻底清醒过来,脑海里回荡起昨天牛老师对她的敦敦教诲和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
每一句话对在晨读上呼呼大睡的余岁礼来说都是凌迟,让她羞愧得无以复加。
但牛德宽只是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是没发现她睡觉还是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懒得多说了。
余岁礼好沮丧,她真不是故意这么废的。
下了早读去打水,余岁礼问张漾要不要,张漾晃了晃自己满着的杯子摇头说no。
转头看了眼,高占文桌上的杯子也是满的,祁昭用的是保温杯,看不出里面有没有水。
她从高占文和祁昭两摞课本之间的空隙探过头去,问:“要帮你接水吗?”
祁昭被突然出现的脑袋吓了一跳,手撑着桌面往后仰,小臂上淡青色血管紧紧绷着,脱口而出:“你报复我呢,祖宗。”
趴在桌上睡觉的高占文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高高竖起了耳朵。
“谁报复你了……”余岁礼嘟囔道。
分明是在补偿好吧!
“不要拉倒。”说着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随即高占文举起手喊:“我要我要我要,怎么不问我!我要!!!”
“你要个屁,”祁昭把保温杯递给余岁礼,淡淡道,“别理他。”
“凭什么!”高占文委屈,高占文鬼嚎。
“祁昭!你跟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高占文脑袋瓜子灵光一闪,冲余岁礼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而后低头凑近祁昭激情满满地小声八卦,“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祁昭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低智儿童,“胡说八道,毁人清誉。”
八个字,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光明磊落。
高占文觉着这哥们真把他当智障,都叫上祖宗了还说他胡说八道?
“那你凭什么不让人家给我接水?”高占文笑得暧昧。
“你杯子不是满的么,”祁昭掀起眼皮,闲闲扫了他一眼,“还累别人干什么?”
高占文:……
有理,但他不信。
正说着,门口传来女生细弱的低呼,随即是惊慌失措的道歉声。
余岁礼被洒了一身水,胳膊上也被溅到了一些,下意识就是抬起手一顿狂甩。
见眼前的女生也被吓得不轻,她连忙摇头说:“没关系的,你没烫着吧?”
林观棋性格腼腆内向,调位之后,余岁礼就在她身后的位置,但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说话。
虽然余岁礼说着没关系,可她胳膊都红了一片,林观棋心里着急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越慌越说不出话,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这回被吓到的人变成了余岁礼。
“你你你你别哭啊真没事!!!咱俩撞一块儿我也有错的!”
余岁礼本就半睡不醒的,说没事的时候下意识就想摆手,结果手刚抬起来摊开就听见“??”的一声巨响,原本拿在手里的保温杯砸在了地上,银色杯身凹进去一块儿。
她脑子里一个激灵,空空如也的左手在空气中虚握了两下,然后动作迟缓地转过半个身子,一脸心虚地看向祁昭。
与此同时,祁昭也听见动静转身。
视线从她那双闪烁不定的橙子眼慢慢下移,定在地上滚了两圈儿的、凹进去一个豁子的,他的保温杯。
……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余岁礼的余。
祁昭起身走到门口,才看见她胳膊上被烫得一片红。
都挨烫了还在这儿磨叽,有没有生活常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拧开杯盖,冲呆呆站在门口的女生道:“胳膊伸过来。”
余岁礼讪讪抬头看了祁昭一眼,他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眼皮微微耷着,睫毛半遮住透黑的瞳仁,看不出生没生气。
虽不知道他要干嘛,余岁礼还是把胳膊伸了过去。
刚才被烫得火辣辣的地方随即便被水冲得凉丝丝的,舒服了不少。
直到杯子里的水用完,祁昭看着仍旧呆愣愣伸着胳膊的女孩子,有点无奈了。
“去卫生间找水龙头冲冲,”祁昭从门后拿了拖把收拾现场,边拖地边对余岁礼道,“冲十分钟再回来。”
这个点都快上课了,余岁礼飞速跑了出去。
高占文怒而锤桌:“祁昭你个狗!你杯子里这不也有水!”
还跟他说什么,“你杯子是满的,还累人家干什么?”
这人要不要脸哦?道貌岸然双标狗!
道貌岸然双标狗祁昭手握拖把杆儿、眼看摔得稀烂保温杯,一脸平静地对愤愤不平的同桌道:
“我已经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报应。”
高占文:“……”
所以做人还是不能太狗。
林观棋听见这话心里很不好受,此时此刻,她想回到座位上去,可是看着祁昭桌子上摔成那样的杯子,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抬不动。
祁昭的杯子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