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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烧得厉害,姜灿吭哧了一下,辩解:“我没有要冒犯世子的意思,是太困了……”
陆玹没有体谅她。
他漠然道:“困就去叩响盏②,若这就坚持不住,何必来斋戒祈福?”
不愧是出仕多年的人,不必疾言厉色,就能把姜灿噎得无话可说。
他这番话,有一瞬让她想起上辈子,一位大课间来抓同学睡觉的班主任曾说过:“困就下去跑两圈,教室不是拿来给你睡觉的地方。”
一模一样!
只班主任是个年近六十的传统高知女士,请问陆世子呢?
姜灿无力吐槽。
她用力攥了一下自己的手,道:“噢。”
陆玹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暮色里,艾青的长袍越发显得人如松竹,衣袖沐风而动,飘逸出尘。
本来是很赏心悦目的,但姜灿看着他背影,忽然福至心灵,做了个很久以前就想做的动作。
——堵在心里,不做出来,永远都惦记、永远都憋屈的那种。
收回手,胸臆舒展,又撕了那张惹祸的字纸,嘴角才翘了起来。
但她视线仅注视着对方有没有回头,没有留意到,此时的夕阳斜得厉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很长。
陆玹余光被影子上那细溜溜的手指吸引,脚下也迟疑了一瞬。
姜灿这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让他想起公署里一些才出仕的年轻人写的公文。
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却带着少年人才有的率真。
陆玹嘴角微扯。
小姑娘……
圆觉抬眼,惊诧地发现自家世子勾了下唇。
泼面而来的夕光为他侧颜镀出一层线条,整个人都明朗起来,烨然如神玉。
但那只是很轻很浅的一下。
待圆觉揉揉眼睛,拐身畔的妙心去看,他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