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酒,把寒气激了出来,家里有些以前吃剩的药,我拿过去,给他用下便是了。”
她说着,快步走进里间,翻找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包裹着药丸,鼓鼓囊囊的手巾出来,对许如期道:“快些走吧。”许如期连忙应了,两人匆匆地穿过巷道,来到了许家。“您老快些走两步吧,就在里头呢!”
许应麟的声音远远从屋里飘来,他果然如许如期所言,比她们到的要早,正背着医工的大药箱,拉着请来的医工,一个劲的往西厢房里钻。这不年轻的医工哪有半大小子力气好,直冲着许应麟摇头,弯腰扶着西厢房的门喘着粗气。
屋里李静纨正焦头烂额,见医工与廖三娘都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讪笑着挪动脚步,走到门前着道:“我瞧着姑爷这一会儿好像好些了,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廖三娘僵硬着脸,勉强对李静纨笑了一笑,从仍旧喘不过气的医工身边挤进了西厢房,几乎是飞扑到了床前,低头去看花照野的面容。李静纨没有说谎,花照野这时的确比刚刚发热时好多了,眉头虽皱着,双颊有了些血色,嘴上也不再呻.吟了。
廖三娘当即松了一口气,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似得,软软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无事,无事,我儿就是有些风寒,用家中备好的熟药便好了。她身后,那老医工也终于喘匀了气,亦步亦趋地凑上前来,先端详了一番花照野的脸色,又想伸手去探一探他的脉搏。廖三娘反射性地侧身,将老医工的手拦了下来。许家人与老医工皆是一愣,却听得廖三娘含含糊糊地解释道:“我家大郎自幼便容易风寒,家里为此常备了熟药,又对症,他又是吃惯了的,不好教医工再费心了。”
老医工眉头一皱,不悦道:“即是如此,我也不知你那熟药制成多久,药效如何,若是后头有些不对,可莫要再怪罪在我身上。”廖三娘喏喏应了,又从怀中拿出手巾,取出一枚药丸,当着众人的面取来水,给花照野喂了下去。
许家母女还守在西厢房,老医工却不愿瞧病患用旁人的药,脸色难看地避出了门去,在门口含糊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最后索性问许应麟讨了出诊费,自行离去了。李静纨眼睁睁看着医工刚来了又走,心里又怕又担忧,唯恐花照野后头还出问题,可廖三娘是花照野的亲娘,她都这样说了,一屋子的许家人,谁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等着廖三娘带来的丸药起效。索性,这丸药是真有效,一丸下去,不过半个时辰过去,花照野又瞧着好了几分。
这下,屋里四个人都扎扎实实地放下了心来,李静纨也抽空去堂屋看了一眼许荣昌,见他睡得香甜,全然不知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恨得伸手狠狠拽了一把他的胡须,教他彻底光了下巴。
这时也到了用饭的时候,一个专事跑腿的闲汉,提着两个大匣子,将许家原本从问仙酒家定好的饭菜送了过来。
虽说现下谁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李静纨还是拉着廖三娘到了堂屋里,强压着她用几口饭,劝慰道:“既然已经用了药,看着也好了许多,亲家也莫要过于担心,教如期在屋里守着,你先用饭,用过再去守着也行。”廖三娘无法,一颗心落在花照野身上,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又起身迫不及待地回了西厢房里,换了许如期的位置。许家三口一齐在堂屋里吃饭,气氛十分沉重。许如期心不在焉地往嘴里一粒一粒送米饭,李静纨皱着眉看着碗筷发呆,只有许应麟一边叹气,一边还不忘把烧羊肉往嘴里塞。好在,稀里糊涂吃完饭,西厢房与里间同时传出了声响。“静纨,给我拿些水来。”
“儿,你感觉怎么样?”
许家三人闻声,蹭地站起来,一齐往西厢房去了。“静纨?如期?”
里间刚刚醒来,正是口干舌燥的许荣昌一脑子浆糊,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方才不是听见外头有动静吗?怎么没人管管他。西厢房的花照野却得了全然不同的待遇,一屋子人围着他,脸上全是关心,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了。
“女婿啊,你可算醒了。"李静纨站在廖三娘身后,慈祥道。“可好一些了?“廖三娘拿着手巾为他擦了汗,细声细气地追问道。“我只是有些醉酒,阿娘怎么也来了。“花照野茫然无措地躺在床上,眼见着阿娘与岳母皆在场,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现下不过头有些疼,旁的都好。”他要坐起来,六七只手一齐按在他肩头,又把他按了回去。“你方才发热了,瞧着吓人,还是躺着吧。“许如期从两位母亲的中间露出头来,好言安抚道。
花照野重复了一遍:“我方才发热了?”
“是呢,你阿娘拿了家常用的丸药,服下后便好了许多。”李静纨替女儿补充道。
花照野看向了坐在床边的廖三娘。
廖三娘笑得僵硬,眼带湿润。
于是花照野也没再多说什么,勉强对着床前的重众人挤出一个笑,说了句困,又阖上了眼。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在许如期的搀扶下,回了花家。他们回来这一路走得慢,在街上停留的时间有些久,恰巧又碰上了江崇峰在店里的时候。
江崇峰无事,在店中看着阿成他们做生意,不经意地瞥过外头,视线霎那间便定在了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