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一会儿又说人家换画,可说了半天却是半点实锤也没拿出来过,这不活像是乱泼脏水?
阿多尼斯本就身高腿长,往何越面前一站压迫感十足,再加上周围不断投来的愈发怀疑的视线,何越硬生生被憋得面红耳赤:“……我血口喷人?!”
他愤怒地抬手一指:“那幅画出土的时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你们去问!随便去问谁!考古队里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
“行了。”
何越横着的手臂忽然被人按下,猛一扭头,才发现陈松怀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边。
看见他,何越就像是看见了同盟军,立马抓着他的胳膊激动道:“陈老师!您也是亲眼看到的对不对!您告诉他们,那幅画里明明就是有人的!现在这幅根本就,就……”
他的话音一点点弱了下去,因为陈松怀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似在看一个管不住嘴、遇事只会无能狂怒的孩子。
何越的气势顿时锐减,像是被无形的冷水浇凉了发热的头脑,终于意识到现在就算争辩再多,在旁人眼中也只是没有证据、空口白牙的攀咬,根本毫无意义。
眼看他终于讷讷闭上了嘴,陈松怀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去面向了全场。
“各位。”
他看向众人,镇定道:“这幅画和出土时相比确实发生了变化,可能是运输环节出现了问题,也可能是在展馆布置环节,或刚刚展出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情况。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具体原因——但我们会立刻报警,对这件事进行彻查。”
听见这话,何越顿时醍醐灌顶:没错!想找出证据追究到底,还有什么比报警更有效?自己怎么就光会气急败坏打嘴仗,压根没想到报警呢?
周围众人也被这话震了一下。
如果说到目前为止,各种争论还只停留在舆论范畴,那么一旦报警,整件事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敢这么做,应该……真的是有内情的吧?
众人心思各异,陈松怀却根本没理会这些,紧接着就宣布道:“鉴于大家今天也在现场,稍后可能需要配合警方的调查问询,所以还请大家暂时不要擅自离开,先移步到隔壁的休息大厅稍作等待,等警方抵达后再做安排。”
得知暂时不能离开,周围的议论嘈杂声不禁大了起来,毕竟大多人只是来看一场展出,谁也没料到会莫名卷进一桩案子里。
然而陈松怀话音方落,场馆中的安保和工作人员便已齐齐出动,关掉原本的入口大门,拉开了展厅侧面直通隔壁的另一扇大门,并开始分散引领众人有序前往隔壁的休息大厅。
虽然众人并不那么情愿,但配合警方调查到底也是应尽的义务,所以嘈杂归嘈杂,大部分人还是保持了理智,跟着指引往大门走去。
“哎哎哎,等——”
“陈教授——”
有几名记者还想趁机采访几句,却已是被横在眼前的安保人员抬手拦住,“礼貌”地向大门的方向“请”去。
人群如潮水般流向隔壁。
不消片刻,拥挤的展厅便渐渐空荡了起来。
唐宁和阿多尼斯也无意耽搁,正跟在人群末尾打算一起前往隔壁,却不料忽听一声——
“唐小姐,请留步。”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出言的是陈松怀教授,身旁还跟着何越。
阿多尼斯以为他们还要继续纠缠,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料,陈松怀走上前来,态度竟很是谦和:“唐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聊聊,不知你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