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些许疑惑掠过,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我知道。”零低声说:“所以你需要我,对吧?”
路明非无力地点头。
于是零就这样微微调整姿势,让路明非能更好地倚靠着她,慢慢地,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他扶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还没完全散去,温暖潮湿。
路明非被她扶着在花洒下的一个矮小凳子坐下,看着她的动作,路明非脑子里忽然闪回之前夏弥那个离谱的脑补。
“呢,”他赶紧开口:“你帮我把水开开,把沐浴露洗发露摆我旁边就行,千万别“别什么?”零拿着花洒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他。
“”没什么。”后续的话卡在喉咙里,路明非尴尬地摆摆手。
零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象路明非的错觉。
她没再追问,只是将花洒调到合适的出水模式,轻轻放在路明非手上,确保水温适宜,然后将干净的浴币和换洗衣物放在旁边干燥的台面上。
“有事叫我。”零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浴室的门,并没有象夏弥脑补的那样留下。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路明非才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他盯着氮氩的水汽,又低头看看自己虚软无力的手脚,认命地开始慢慢解衣服的扣子。
热水冲刷在皮肤上的感觉很舒服,驱散了寒意和黏腻,但身体的极度乏力感却更加清淅了。他一边机械地往身上抹着沐浴露,一边在心里哀叹生病的滋味真是难熬。
浴室的水声浙浙沥沥。
门外,零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封锁的城市剪影,冰蓝色的眼眸映着远处微弱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之,你家少爷有多正人君子大伙这些年有目共睹,所以你就安心睡吧!”不多时,路明非发表着睡前宣言:“晚安。”
“晚安。”躺在另一边的零轻声回应后,便闭上了眼晴。
路明非警了零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只能放身前的一只手。
其实,如果不挨在一起,这张床还是有点挤的,更别说他要默默地往外边移动一些以拉开距离。
怎么说呢,路明非确实能自然而然地面对零或者另外两个保姆偶尔的亲密举动,对近距离的接触习而为常,但对家人坦然是一回事,自己主动制造暖味又是另一回事。
基本的克制,基本的礼貌,或者说一一别要流氓,是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类高中生的常识。
起码他和零的关系还不至于有和夏弥那样特殊,但是·
熄灯良久后的凌晨,路明非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从床右边移动到中间的金发女孩,再看看因为不断退让半边身体包括屁股都悬空了的自己,终究是陷入了某种绝境般的无语。
也不知道是零本就睡觉不老实,还是习惯了在自己床上翻身。
现在有个很酷很西格玛的做法,就是路明非一个帅气弹起加空中翻身,完美落到床右边,正好与不断朝左边移动的零完成置换。
可惜他的虚弱不支持这么做大概就算在健康的时候,死宅体质也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