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还没到22:00。他知道自己第一天就在打破计划,可他安静不下来,他需要做些什么,来确认,她在这里,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突然被摘掉耳机,许瑷达惊讶回头,下一刻,她双脚凌空,被他抱到沙发上。
“Ada,告诉我,你不会走。"他眼睛紧紧锁住她,像显微镜在调整锁定。她感觉自己被压成薄薄的一片玻璃,失去了动作的余地:“Ned,我不走,你别这样。”
他不肯罢休,熟练地靠近。在实验室中,他无数次在显微镜下确定操作视野。这一切,对他轻而易举。
“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他像一把手术刀,锋利无比,但渴求的,是生命的温度。
“当然,Ned,我会在。"在此刻,在我们还能靠近的时候,许瑷达内心默默补上一句。
如果明年他还是选择了去闯荡演艺圈,恐怕,慢慢地,他会离她越来越远。他们已经试过,有些距离,不是光靠爱意就能拉近。即使勉强维持,最后也是渐行渐远。
而且,和前世不同,没有了婚姻这道强力的约束,他们也许会更早走散。到时,她也该及时清醒。
他抱紧她:“不许骗我,不许随便离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在西雅图逃过一次,如果不是他追上去,也许她真的会一个人去面对,他必须追得更近、抱得更紧。
他手臂太紧了,她脊柱的棘突都被压痛了。“疼!“她推了他一下,掉了两滴泪,分不清到底是骨头疼,还是心里酸。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这一切,而她,每次听到所谓的承诺,都只敢沉溺那短短的一秒。
“抱歉,Babe。“梁思宇小心翼翼地吻去那滴泪,把一切放得柔软,再次把她完全揉进怀里。
等他回到书房时,视频已经播放了很久,电极介入都要结束,布鲁克教授开始指导埃文缝合。
他先下单好书桌、显示器、人体工学椅,忍不住又回了趟卧室。她还窝在床侧,闭目小憩,他弯腰亲吻她的额头,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周二,术台模拟室,参加助理培训的学生都提前到达。博士后埃文,布鲁克教授现在的猴脑手术第一助手,开始讲解手术方案和操作流程。
埃文讲了十来分钟,发现其他人都在飞速写字做笔记,但前排的Ned却只是偶尔画几道线。
他边讲,边靠近查看,原来,Ned已经提前做了一篇密密麻麻的笔记。埃文讲完第二步,停顿几秒,看向第一排:“Ned,我看你提前准备了,下个步骤你来讲吧,5-6分钟左右,我会进行补充。”在医学院的研讨式培训里,这种方式非常常见。梁思宇自然地拿起自己的笔记,不徐不疾地陈述,还在白板上画了几个示意图,讲完就回到座位。
“好,非常好,"埃文微笑点头,“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我们继续看下个步骤。″
进行流程讲解后,埃文做操作演示,每完成一两个小步骤,就下来查看大家的操作。
如果说,刚才他对梁思宇还更多抱有欣赏赞许的话,现在则略有心惊一一Ned的操作虽然还不熟练,但明显已经练习过多次,居然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他本来以为,教授只是要用一个高高的胡萝卜来吊一下Ned,让他收收心,把精力放回Tense项目组,别被Ada迷晕了头脑。正常而言,以Ned的年资和经验,两个月后,很难通过考核,不可能担任前半程一助的。
教授即使有意栽培,能让他下半年上术台已经是破例了。到时候,他也快要博后到期,正好可以带带他。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上手这么快。如果四月他真能上术台,那么,现在到年底的其他手术呢?
布鲁克教授会不会真的让Ned一直做前程一助呢?甚至,会想让他试试后程缝合?
这可是灵长类动物开颅,对每个想从事神经外科的医生而言,都是最宝贵、最真实的练习机会。
另一个前半程"一助”候选人,六年级的拉斐尔,是他去年的手下败将,手部稳定性一般,做普外绰绰有余,想继续走神外?那还差点火候。布鲁克教授大概率不会选他,完全不构成威胁。等常规培训结束后,二助候选人们离场,屋里只剩三个人,埃文,Ned和拉斐尔。
埃文抬眼:“Ned,你先来演示。不确定的步骤可以询问我,当然,如果有问题,我也会随时喊停。”
梁思宇沉稳地开始,埃文也尽责地按照标准化流程,纠正提醒。之后,就换拉斐尔操作,他旁观。
埃文就几个易错点再次演示,当然,他们自己的操作流程和他的演示都可以录像,方便下去复习。
结束前,埃文还针对两个人的情况,指出了他们需要加强的练习点。他的声音客观冷静:“Ned,你准备得很充分,继续练习就好。不过,手术不是单人操作,需要有团队精神。”
“一助和主刀的术中交流很重要。每次操作前,汇报你要做什么,用最简洁直接的词汇,我们没时间浪费。”
梁思宇点头,对他的细致指点表示感谢。
他回到家,复盘今天的训练,觉得自己准备充分,表现还不错,他的某些细节操作应该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