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而他,正是当时前来应征的诸多‘勇士’中的一位。”
对于这番将他与希斯克利夫“联系”起来的补充说明,维尼谢普斯依旧毫无反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彻底摆出了一副“任你如何说,我自岿然不动”的滚刀肉架势。
希斯克利夫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蔑视的冷哼。
“维尼谢普斯先生,”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当下的处境。对于已经确凿无疑的罪犯——尤其是涉嫌勾结魔族、盗窃至宝的重犯——动用一些‘非常规’的审讯手段,可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国际公约的庇护。”
维尼谢普斯脸上那抹嘲弄的笑意未减,重复着他的信条:“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这次是我自己疏忽,搞砸了,我认栽。但行有行规,‘诚信’二字比我的老命重!想让我吐出雇主的名号?休想!”
就在这时,一旁静记录的文书官却忽然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维尼谢普斯那套“行规”的逻辑核心:
“即便雇佣你的人,是与魔王萨麦尔狼狈为奸、背叛了整个族群的叛徒?即便你所维护的这份‘诚信’,是建立在协助他践踏人间律法、危害万千生灵的基础之上?你也要坚守到底吗?”
“什?!”
这一次,维尼谢普斯脸上那副滚刀肉似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纯粹的、毫不作伪的惊愕与困惑取代了之前的嘲弄与顽固。他显然从未将自己的“简单任务”与“勾结魔族”这等滔天罪孽联系起来。
“魔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重复,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拔高声音,试图驱散这可怕的联想:“胡说什么!我的任务再清楚不过——把目标一带到指定地点,再把一封信交给目标二,同时隐藏好自己的信息!就这么简单!别想用这些危言耸听的话来诈我!”
文书官静静地注视着他激烈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看来你对此也确实并不知情。你,不过也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几分猜想,知道此人确难接触核心机密。但或许能撬开关于执行细节的嘴。
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更具体、或许对方会有所察觉的问题:“那么,对于拍卖场不久前发生的那场‘地震’,你知道多少?或者说,你当时可曾察觉到任何异常?”
“地震?”
维尼谢普斯迅速收敛了方才的失态,重新挂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嗤笑道:“我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能是我搞出来的不成?天灾人祸,我怎么会知道!”
然而,在他这副看似毫不在意的外壳之下,内心却已不受控制地掀起了波澜。
文书官那句“与魔王狼狈为奸”的话,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难道自己这次“拿钱办事”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帮魔族做事的帮凶?!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来一阵冰冷的、令人作呕的恐惧。他坚守一生的“行规”与“诚信”,此刻仿佛正在脚下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