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的目光锐利，扫过陈轩苍白中透着不健康青灰色的皮肤，以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来，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之后，你又遇到了别的‘麻烦’。”
陈轩艰难地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破碎而充满恨意的话语：
“秦默！都是因为你！
全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崩溃：
“要不是你！
我们怎么会碰到那些鬼东西！！
林薇…林薇她就不会——！！”
秦默的手指微微松了一丝，让他能勉强说出完整的句子，但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波动。
“林薇怎么了？”
他平静地问道。
“死了！
她死了！”
陈轩嘶声吼道，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流下，表情扭曲，
“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之后…一开始还好好的！
过了几周…我们的皮肤…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他猛地抬起还能动弹的一只手，撸起袖子，露出手臂。
只见他原本正常的手臂皮肤，此刻呈现出一种如同被墨水浸染过的灰黑色，皮肤表面干瘪皱缩，隐隐还能看到皮下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细微脉络在蠕动着。
“看到没有，就是这样！像死人一样，又痒又痛！
还会…还会往外渗黑色的血水！”
陈轩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薇…林薇她最严重！
全身都是，脸上也是！
她不敢出门，不敢见人…每天都在哭…越来越虚弱…”
“前几天…前天晚上…”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她…她死了！
就那样…躺在家里…身体冷得像冰…皮肤彻底变成了黑色…像…像一具干尸！
医生根本查不出原因！
说什么突发性器官衰竭！
狗屁，都是因为那个鬼学校，都是因为你！！”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瞪着秦默，眼中是彻骨的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事？！
为什么谢宇那小子也没事？！
偏偏是我们？！
是你，一定是你把诅咒带给了我们！
是你害死了林薇！你这个怪物！”
秦默静静地听着陈轩歇斯底里的控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皮肤异变…渗黑血…虚弱致死…时间延迟发作…’
他心中飞快地思索，
‘这症状…听起来不像是首接厉鬼攻击造成的瞬间死亡，更像是…某种缓慢生效的诅咒？
或者…污染？’
他的思维立刻联系到了学校的核心，那诡异的、能拉扯其他厉鬼进入的鬼雾！
‘是鬼雾本身的规则？’
秦默暗自推测，
‘所有进入过鬼雾范围的人，都会被标记？
在一定时间后，会逐渐被雾中的灵异力量侵蚀，最终死亡？’
‘但为什么我和谢宇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他立刻想到了关键点，
‘谢宇…他在鬼雾事件中意外驾驭了鬼婴，成为了御鬼者。
而我…本身就己经是御鬼者。’
‘难道…成为御鬼者，身体被灵异力量改造，反而免疫了这种缓慢的侵蚀？
或者…御鬼者体内的厉鬼排斥这种外来的、低优先级的诅咒？’
‘这么说…谢宇那小子，倒是因祸得福了？
虽然成了御鬼者短命，但起码侥幸躲过了这必死的一劫。
想通了这一点，秦默再看陈轩那充满仇恨和绝望的眼神，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冰冷的、基于事实的判断。
“你的遭遇，与我无关。”
秦默的声音冰冷如初，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那是鬼雾自身的规则。
所有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被标记。
死亡，是迟早的事。”
他顿了顿，看着陈轩那更加愤怒的表情，补充道：
“你和林薇，只是运气不好，没能像谢宇那样，在事件中意外成为御鬼者。
御鬼者的体质，或许能抵抗那种缓慢的侵蚀。”
“至于我？”
秦默的眼神淡漠，
“我本就是御鬼者。”
陈轩愣住了，似乎被这冰冷而残酷的真相冲击得一时无法思考。
但随即，更大的愤怒和绝望淹没了他！
“不…不可能！就是你！
就是你害的！！”
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解释，或者说，他需要一个仇恨的目标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和恐惧，
“凭什么你们就能活？！
凭什么林薇就要死？！
我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他猛地挣扎起来，另一只手竟然摸向腰间，似乎还想掏出什么武器！
秦默眼中寒光一闪，扼住他喉咙的手指猛然收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