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瑞那栋老旧的居民楼。
城市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那层冰冷的阴霾。
他抬手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
“师傅，去城南。”
秦默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报了个大致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应了一声便发动车子出发。
秦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试图将王瑞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和幽泉集团这个名字从脑海中驱散。
‘七十万的损失，失控的a级厉鬼，这笔账，我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他梳理着思绪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秦默掏出手机，屏幕上出现着“谢宇”的名字。
他接通电话。
“喂？老秦！哪儿潇洒呢？”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谢宇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爽朗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游戏音效，
“告诉你个事儿，明天中午别安排事儿了啊！”
“什么事？” 秦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杨老板！杨鑫睿！记得不？
咱们初中那个家里有矿的杨老板！” 谢宇语气夸张。
“他明天中午在‘云顶饭店’办生日派对！
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务必把你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同学也叫上！
怎么样，给个面子呗？白吃白喝五星级大餐的机会啊！”
“杨鑫睿…”
秦默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初中同学，家里确实很有钱，是班上乃至年级的风云人物。
这人性格不算坏，对同学出手也算大方，但最大的特点就是…爱显摆。
从限量版球鞋到新款的游戏机，再到后来听说他爸送了他一辆跑车当成年礼…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家有钱。
秦默对这种浮夸的作风向来敬而远之，两人关系只能算点头之交。
“他生日？请我？”
秦默有些意外。
他和杨鑫睿在初中毕业后就几乎没联系了。
“是啊！人家杨老板念旧情呗！”
谢宇笑道。
“估计是想在老同学面前再好好‘展示’一下现在的成功人生？
管他呢！重点是免费大餐！
去不去？给个准话！”
秦默沉吟。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特别安排。
而且…幽泉集团的事情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去个热闹场合短暂地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填饱肚子，似乎也不是坏事。
“行。几点？云顶饭店是吧？”
秦默应了下来。
“爽快！中午十二点，云顶饭店顶楼‘揽月阁’！
穿帅点啊，别给咱班丢人！”
谢宇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秦默放下手机，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杨鑫睿…生日派对…他微微摇头，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抛开。
眼下，一个更紧迫的阴影笼罩着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深处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瓶。
里面装着最后几毫升黑色的液体：复苏营养液。
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压制着体内那只躁动不安的厉鬼。
但最近，他隐隐感觉到，这药水的效果…似乎越来越差了。
‘注射后的“平静期”在缩短！’
体内的鬼面越来越难以压制，发作时的痛苦也愈发剧烈。
就像一堵不断被侵蚀的堤坝，裂痕在扩大，洪水在积蓄力量。
秦默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最后几支药水用完，或者药效彻底消失之时，就是他体内厉鬼彻底复苏、将他吞噬之日。
“必须尽快找到第二只鬼…而且，必须足够强，足够契合…”
秦默的眼神变得凝重。
驾驭第二只鬼，用鬼的力量来平衡和压制第一只鬼的复苏，这是御鬼者延缓死亡、甚至获得更强力量的唯一途径。
但这个过程本身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是当场暴毙，成为新的灵异事件源头。
更何况，他需要的是能完美匹配他现状的厉鬼，绝非易事。
时间…他缺的就是时间。
出租车在城南一条还算热闹的食街停下。
秦默付了钱下车，一股混合着各种食物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折腾了大半天，又经历了一场血腥拷问，他确实感到饥肠辘辘。
他随意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生意不错的家常菜馆。
店里人不少，充满了嘈杂的谈话声和碗筷碰撞声。
秦默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点了份简单的盖浇饭。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梳理着关于幽泉集团的信息以及寻找第二只鬼的可能线索。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的对话清晰地飘进他耳朵里。
那是一对母子，孩子大概七八岁，正低头玩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