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
独占五年的木料采办权,这几乎等同于得到了一座挖不空的金山!
三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现在,我需要三位给我一个准话。”
“安排你们的人,立刻算一算,承接这个项目,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三人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躬身应是。
他们没有离开偏厅,而是各自招手,叫来了等候在外的账房先生。
一时间,小小的偏厅内,算盘的噼啪声响成一片,如同急促的雨点。
陈三爷、孙掌柜、钱东家三人,围着那份清单,时而低声商议,时而激烈争论。
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对于各种木料的价格、运输的成本、其中的关节,都了如指掌。
陆明渊和谭伦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忙碌。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算盘声才渐渐停歇。
陈三爷作为代表,手心里捏着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走到陆明渊面前,深深一揖。
“启禀伯爷,我等三家合力估算,按照伯爷您的要求,将这批料子,分毫不差地运到温州船厂,至少……至少需要三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两!
饶是谭伦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字,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这还只是第一批二十艘船的木料!
那一百艘……岂不是要上百万两?
陆明渊的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户部批给镇海司,用于采办第一批木料的预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偏厅中炸响。
“二十万两。”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陈三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孙掌柜和钱东家也是一脸煞白。
他们将每一个环节的利润都压到了最低,才勉强得出一个三十万两的成本价。
可这位伯爷,一开口就砍掉了三分之一!
陆明渊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淡淡道。
“官府给出的价格是二十万两,三位却要三十万两。”
“这中间十万两的差额,是觉得本官年幼可欺,还是当本官是冤大头?”
一股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偏厅。
三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伯爷息怒!伯爷息怒啊!”
“伯爷明鉴!我等万万不敢有此欺瞒之心啊!”
“官府采办,走的是官家的运河,沿途关卡,谁敢收钱?可我等商贾不同啊!”
“那运河,我们能走的段落有限,更多时候,要走商道,要翻山越岭!”
“这其中的过路费、打点费,就是一笔巨款!”
“再者,官府出面,采买木料自有朝廷的牌面,价格上总有优惠。”
“可我们去买,那些山里的木商,见是这等百年难遇的巨木,不把价格抬到天上去才怪!”
“我等三家合力估算,这三十万两,刨去所有开销,真正能落到口袋里的,不过区区几万两的辛苦钱!”
“这成本,已经是压到极致了,伯爷!”
陈三爷说得声泪俱下,孙掌柜和钱东家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满脸苦涩。
谭伦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明白,陈三爷所言,恐怕并非虚假。
这便是大乾官僚体系与商业体系之间,一道天然的鸿沟。
然而,陆明渊却不为所动。
他静静地听完,没有去争辩那一两银子的差价,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三爷,缓缓开口。
“起来吧。”
陈三爷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本官知道你们的难处。”
陆明渊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但朝廷的预算,也并非我一人能定。二十万两,是死的,三十万两,是你们的成本”
“这中间的十万两,便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
陆明渊很清楚,走官府的路子,审批都未必下得来!
想要让户部掏钱给他修建战船?
严党和清流都未必同意!
就算是同意,各个关节审批下来,光是流程就得走半年的时间!
到时候龙骨运到温州,又是一年起步!
时间太慢了!
这也是陆明渊为什么找这些商人的原因!
陆明渊需要加快进度,争取在三年之内,将第一支舰队打造出来!
至于这二十万两的预算,是陆明渊和彭天成计算的结果!
即便是超出这个成本,也不止于到三十万两!
他没有再逼迫他们,而是话锋一转。
“本官要你们的底线。一个能做的方案。”
“你们采办巨木,同样可以拿着镇海司的官牌去办,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
“沿途的那些官员打点,我镇海司自会安排人手,不用你们掏钱!”
“这件事办成了,后续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