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学宫为十四洲天下人而设,凡人修者,只要有真才实学都能入内求学,都是假话!是他给你塞了贿赂,才得以通过考察的!”
“这不公平……“他环视众人,“诸位,我们去向学正揭发他们!”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学子们忽然都不吭声了。或躲避视线,或低头不语,又或是冲他着急摇头。杜恒冷眼旁观半响,不耐地挥手,“将这人捆了,打折腿扔出去!”学堂外的侍者即刻入内,面无表情抓住青年,一脚踹向了他的小腿。“你也配为人师长,打断我的腿,我也要去告你一一”“砰!!”
一阵风掠过,两个侍者狠狠砸入了墙面。
众人错愕看向云淡风轻收回腿的身影,一身淡粉裙衫,挽着垂髻,发间珠钗颤颤。
杜恒怒吼道:“反了!竞敢在学堂上动手斗殴!”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楚悠单手抄起一张桌案,拖在地上朝他快步走来。“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一一啊一一!!”
桌案狠狠砸在了杜恒头上,木料四分五裂,他的护体灵光凭空消失似的,满脸是血摔出门外,捂着脑袋微弱呻吟不止。3楚悠拍了拍手,笑吟吟走到门外,一脚踩上他的腿,“想做什么?当然是打你了。”
鞋底用力一碾,清脆的骨折声传入学堂。
身后三位学究错愕不已,其中一人回身较快,怒不可遏:“殴打师长,无法无天了!”
说话间,他同时召剑刺向楚悠后心。2
幽微的风掠过。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漫不经心抬手,虚虚拢在他的头顶。随后,五指握拢。
学堂里多了一朵艳丽血雾。
满堂学子寂静,人群里忽然爆出一声尖叫:“杀人了一一”大
“杀人了?!”
琅琊学宫的戴学正盯着前来回报的侍者,“你说,新招进来的这批学子,动手杀了学究?”
“是、是,请您与各位学正前去,已经乱成一团了。”戴学正顾不上茶室里正在给他送灵石的人,玉简传音其余两位学正后,匆匆忙忙赶向事发地。
一路上,三位学正齐聚,皆沉着脸用了术法,带着一群人转瞬到了学堂外。杜恒生死不知趴在学堂门口,腿诡异外折,血流了满地。学堂里,学子们瑟瑟发抖。
三位学究只剩一位,剩下两位不知所踪,看地上的血渍,大约也是死了。站着的只有两人。
眉眼灵动的姑娘面上带笑,像是已经等他们好一会了。在她身后,身形修长的紫衣青年正垂着眼,慢条斯理擦拭指节。学堂里的光线不必院子里明亮,学正们匆匆走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长什么样,便怒声呵斥:<1
“竞敢在学宫里杀戮,不怕死的东西,是不将帝主与夫人放在眼中吗!戴学正领头,沉着脸踏入学堂,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发出笑音的正是那姑娘,抱着手臂,歪着头打量他,“好久不见啊,戴学正。”
戴学正气势汹汹的脚步瞬间刹住,身后的两位学正躲闪不及,拥挤撞在了一块。<1〕
每年各学宫的学正,都要入帝宫述职,每各学宫三位学正,年年轮流去。面前的这张脸,戴学正见过好几次,绝不会忘。1一刹那间,他从脚底板到天灵盖,都是麻的。腿脚不受控制,扑通跪倒在地。
“夫夫夫人…戴学正脑海一片空白,视线缓慢往上抬,越过楚悠,对上她身后那道漠然视线。
脑海里轰隆一声,他彻底瘫软跪伏,“拜、拜见尊上"1一众学子惊愕万分,里里外外,寂静至只能听见风声。两道身影没有在多看学正们一眼,相携着离去。直到衣角彻底消失在回廊转角,三位学正尽数瘫软,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大
几日之间,琅琊学宫里的事传遍十四洲。
琅琊学宫内上下被清洗了一遍,手段强硬狠厉,在学宫外公然施刑。1那位不曾缺过课,考察时因不忍看见不公而缺席的孙学究,成了琅琊学宫的新任学正。
此事之后,剩余七十一学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等他们提心吊胆足足一个月,递了无数请罪折子后,帝宫的谕令才姗姗来迟。
犯下累累恶行、沾了人命的枭首示众。其余人等罪行一笔勾销,以功抵罪。恩威并施下,十四洲前所未有的清明太平,人人都在赞颂帝后二人的仁明。赵明是东陵城学宫万千学子里普通的一个。他是个低境修者,恰好遇上心慈的恩师,看他有几分天赋,将他留下了。他的恩师本来都被学宫里那些贪污受贿的学究逼得想要离去,没料到琅琊学宫的事一出来后,像他恩师这样有真才干又负责的学究得到了许多礼遇。恰逢清明,学宫休沐三日,准许学子们回家。回村的路上斜风细雨,道路泥泞,他架着牛车归家。一辆低调车架不紧不慢跟在牛车后。
他颇为疑惑,多次回头,也没见赶车的人,只有一条黄犬威风凛凛坐在车辕上。
那车架一路跟到了村口大槐树下。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挑开车帘,走出位俊美无俦的郎君。他下了车,回身递出手。
车帘里又一人走出,是位唇角弯弯的俏丽姑娘。她握住青年的手,轻巧跃下车。
“请问这里是溪石村吗?"她笑着朝赵明问。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