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要用的书籍。她的桌子和玄离的并排挨着。
他将一只食盒搁在桌面上，打开后热腾腾香气飘出，一碗鸡丝面和几张松软烙饼依次拿出。
前后的人仿佛看不见，对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没任何反应。1楚悠撑着困意吃了一半，趴在桌上昏睡前，再三强调：“等会……学究来了叫我一声。”
玄离应下，她安心闭眼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楚悠揉着眼睛醒来时，食盒已经收走了，身旁的修长身影正随意翻阅桌案上的书籍。
学堂里坐了上百号人，大部分在左顾右盼窃窃私语。窗外日光大亮，看时辰并不早了。
玄离合上书，侧目看她面颊上压出的红印，“睡好了？”“嗯……"楚悠看了眼学堂正前方，属于学究的桌案空荡荡的，“这是下课了？”
“从开堂到现在，没人来过。方才有个胆子大的去请人。“他闲散翻书，视线移至门口，扬唇道，“来了。”
话音刚落，大着胆子去请学究的新学子回来了。一位身着靛蓝道袍的方脸男子皱着眉头走在他前面，冷着脸进门。他腰间系了学宫的学究玉腰牌，名为杜恒。
满堂学子即刻起身，躬身问好。
玄离端坐不动，眼神也未多投去一瞥。
“他来得好不情愿。“楚悠礼貌性起身问好，坐下后侧身和他小声道，“连课都敢明目张胆不上，比我想得还要猖狂。”障眼法一直都在，四周的人自动忽略两人。玄离：“打算如何处理？”
楚悠注视着走至前方的杜恒，“先看看这里的人有多猖狂再决定。”杜恒环视学堂一圈，声音不咸不淡：“你等是今年的新学子，一月后通过了考察，就算是学宫的正式一员，务必勤勉用功。现下翻开《太衍论》，先为你等讲一讲修行入门的基础。”
“师长，我有一问，请您解答。”
一道带点清脆笑意的声音吸引了上百道视线，杜恒同样看去，看清后不由一怔。
奇怪，方才怎么没注意到那边坐了两个人？“问。"他背手而立，握着书语气冷淡。
楚悠礼貌起身，“辰时开课，为什么师长巳时过才到？”众人双目圆睁，震惊地瞧着楚悠。
“你……你！“杜恒握着书指向她，满面怒容，“身为学子，目无尊长，竟然当堂诘问！给我滚--"<2
一双点墨般的眼眸沉沉盯来。
杜恒的话卡在喉咙里，直觉疯狂发出示警，迫使他住口不要再说。仅仅对望片刻，冷汗浸湿了内衫，紧紧贴在皮肤上。“你、你坐下，若不想听就出去。"他勉强保持了镇定，囫囵遮掩了这出插曲。
楚悠浅笑着坐回去，扭头正要和玄离讲话，就见他神情平静，一道灵光已甩了出去。
幽微杀机直冲杜恒！<1
再即将绞断他脖子时，柔和精神力悄无声息化解。穿堂风吹拂而过，吹得杜恒后背莫名发冷，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玄离指尖灵光散去，淡淡瞥向她。
楚悠与他对视，搭在桌案上的手慢慢挪到另一侧，握住了他。温热肌肤相贴。
她眼眸弯弯笑道：“好啦，别生气，说好了要观察一个月的，到时候一起处理。"< 2
大
日子似流水，平静无波地过去。
起初楚悠还向往上学，坚持早起去了几天。教授学子们的学究有五位，每人轮任一日，但辰时开课，除了个姓孙的学究日日准时来，其余四位要么来小半日，要么叫他们自己看书。那些爱迟到的学究，即使来了，也是照着学宫编纂的典籍照本宣科地念。面对请教的学子，态度也很是冷淡。
去了也是睡觉，在院子里也是睡觉，楚悠索性不再早起，只是每天自然醒后去溜达一圈。<1
像领导巡查，在学宫里逛，看谁没有按时上班偷懒的都记在本子上。巡查期间还撞见不少私自收学子贿赂的学究。学究们收了贿赂，转头又分出一部分，交给学宫的几位学正。
一个月转瞬过去。
新收的学子们需通过考察，才能正式留在学宫里求学。考察的科目不全关于修行，也有文书记录、核算账目等凡人能做的事。考察当日，负责教他们的五位学究，除了孙学究，其他四个都来了。共考九门，分三日进行。
楚悠不留余力，觉得自己不拿个头筹也是第二。第四日考察结果公布。
杜恒为主考官，拿着名单面无波澜地念，每念出一个，学堂里就多出个满面欣喜之人。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念完，楚悠也没听见自己的，也没听见玄离的。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心里没太多波动。开堂当日，大着胆子去请学究来上课的青年忽然起身，指着喜笑颜开的一人，怒声质问：“杜学究，为何他能过！”被指的人无人不识。
他是这批新学子里出了名的纨绔，在学宫里走鸡斗狗，私下邀着大伙聚赌局，学究留下的功课从来不做。
众人都愤愤不平看向那纨绔。
杜恒板着脸，居高临下瞥了眼众人，“选谁，怎么选，那是师长们的事，有你说话的份？”
青年攥紧拳头，气愤至眼圈泛了红，“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