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摊子上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道：“那这样一套的搪瓷嫁妆你要多少？”苏月月伸出两个手指：“200块。”
“哦豁，这么贵？！“周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普通一套搪瓷嫁妆最多2块，这都翻十倍了！”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爷爷也看了很久，听到200块，走到晾干的搪瓷盆旁边，眼睛盯着盆上的图案，“小姑娘，搞艺术的这么市侩可不好。”200块，寻常人家半年的工资都不够，哪买得起啊？苏月月已经重新拿了一个搪瓷盆画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老爷爷，我画的每一套都不一样，世间独此一份。看这芙蓉，我调了三种粉色，浅粉画花瓣尖，深粉画花瓣根，中间还加了点白色，显得有层次，再说这鸳鸯，羽毛分了五层，最外层用深棕，里面用浅棕，肚子用白色，这样看着立体。她说完笑了笑，转了下手中的画笔，开玩笑道：“再说，艺术家也要吃饭不是，人食五谷杂粮，我可不是神仙。”
一句话说得人群中有些人都笑了。
“这姑娘说得对，劳动人民靠双手吃饭，画得好就值这个价！”“是啊，人家这手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学的！”老爷子也笑了，招手让身边跟着的后生搬了个小马扎，就这么坐在摊子边看苏月月画画，“你这丫头，嘴还挺会说。行，我倒要看看，你这200块的搪瓷，到底值不值。”
苏月月没再说话，继续画着。
搪瓷盆画了一对，又开始画口缸，口杯上画的是松鹤延年，小碟子里画的是四季花卉，每种图案都不一样，一件件从她手里画出来，摆在摊子上，像一排精致的宝贝。
“烧制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的色泽吗？“那位穿干部服的女同志又问，眼神里满是心动，却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掉色。"苏月月指了指不远处的窑炉，“旁边就是搪瓷厂的分厂，送去烧15 到30 分钟，颜料就固住了。”王保华听到这话，赶紧放下手里的秤：“我去送！我去送！"说着抱起刚画完的一套搪瓷盆，往窑炉方向跑，脚步都带着雀跃。他也想看看，女儿画的搪瓷烧出来会是什么样。窑炉旁的师傅接过搪瓷盆，打开炉门，里面的火光映得他满脸通红。“放心吧，这颜料是专用的，烧出来颜色更亮。"他把搪瓷盆放进高温窑里，“轰隆″一声关上炉门。
这段时间，苏月月又继续画着，她似乎很有信心，也不担心烧制之后会出现问题。
一些人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又想看热闹，就都在周边逛了逛，倒是给周围的摊子带来了不少的客人，只有少数人蹲在摊子边没走，那位老爷爷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月月聊着天。
“学过？几年了？”
“你觉得我学了几年？”
“考老头子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