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完完整整地上战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倭寇打上了琼州岛。
琼州贫瘠,军事力量和后备力量并不够完善,岭南是随他们最近的,以前姚明轩一行人捞油水忘乎所以阳奉阴违,被徐季柏一敲竹杠,现在老老实实了,自然要派兵支援。
徐闻听领下了这道军令。
不过七日,他便带着军粮、十艘战船及三千营人走水路赶往琼州。这是他第一次杀倭。
东瀛鬼子。
实话说,徐闻听觉得杀鬼子比杀山匪爽,抵达琼州一月有余,他从未划过手腕。
是夜,又是一胜。
总指挥使大宴全军,徐闻听自然推拒,倒并非是因为觉得他一介外援不好参与别人的庆功,单纯是被李德明那厮搞怕了,现在看到个宴会就退避三尺。但琼州人,怎么说呢,比京城人质朴。
他们特喜欢徐闻听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他们只知道他是京城人,就总觉得好不一样的京城人,真闷不爱说话,一看就是实心眼。这样淳朴的城人很少见了!
因此坚定不移地邀请再邀请。
“参将你就别推辞了,男的嘛,要是一直这样不和兄弟们都接触接触,对不对?怎么找媳妇呢?你不能这样一直这么老实的呀。”徐闻听从没想过"老实”这个词,有朝一日会用在他身上。京城人谁不知道,国公府的小公爷是个出手阔绰的混账败家子。他失笑:“行。”
夜里庆功宴,自然是什么都说。
兵痞子凑一起,无外乎说女人。
徐闻听没参与这个话题,有礼貌地坐在一旁喝酒。没料到一行人话音一转,“咱们这参将倒是好的,一看就没碰过女的,今日这么多难民。咱们还没分呢,你看你缺不缺媳妇儿,咱们军营里也没个女的,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回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晚上大家伙见见的拜个天地,也就进洞房了,有点粗糙,也别嫌弃。”
“没什么嫌弃的,戚将军的法子确实不错,解决了难民安置,还保证了战争地的生育人口。"徐闻听笑着拨了拨火堆。其他人听不懂什么安置什么生育,只知道能娶上媳妇,便纷纷笑起来,“城人说话真不一样,明日才相互开始分,您看您要不要一块,咱们让你先选?"“不必,我有心上人。“徐闻听笑了笑,被晒得黝黑的脸上,只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这一下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心上人?什么样的?定亲了没?定了吧,参将这么帅。”
“心上人啊,好看,没定亲。”
“没定亲呐,怎得参军前没定下亲?这下回去她怕是都嫁人了。”“这有什么的咱们参将这么厉害,肯定像女子倾心不已,你没看咱琼州那些个女子,眼睛都只盯着参将看。”
徐闻听笑着没说话。
就好像借此雾里探花,就不是水中月。
一群人说着笑着也就换了话题,直到深夜才散酒。徐闻听回了营帐。他喝酒喝得很多,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也一片模糊。可此时此刻,思绪就更清醒。
他想起了五年没想起的前世。
前世他得知孟茴死讯时,已经是七日后了。他被徐季柏不由分说地从醉仙楼拎回去,连祠堂都没进,就被按在国公府好大的府门前,当着满京城的面抽了一顿死的,他几乎抽得流尽了血。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为什么叫徐闻听,因为周老夫人寄予厚望,希望他永远听话,长辈同辈。按照国公府的一步一步走,他出生就有光明至极的未来。仅仅需要听话。
可惜,徐闻听只学到了傲慢,没学到听话,他天生就是京城除了皇子皇孙之外最尊贵的,这一点从他生下来开始就刻在骨子里。前世娶了孟茴后,他都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较劲,或许是国公府。因为他再一次不得不“听话"地迎娶他们从出生就安排的妻子,所以他堪称放纵,放纵得有些糜烂。
因此,在徐季柏不由分说打了他一顿,关起来之后,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
一一哦,又回来了一个更大的长辈。
直到七日后,他被放出来。
满府白幡。
徐闻听第一反应是:我又没死。
然后他见到了七日来第一个活人。
活人说孟茴死了。
哈,怎么可能。
他让洪婆子照顾着呢,怎么会死?
知道不以为意地经过灵堂,孟茴牌位高悬,几乎必须刺目。他真恨他识字。
让他一刻就认出来那是孟茴的灵牌。
知道此世,第一眼望见灵牌的恐怖震慑仍旧让他崩溃,绝不假的万籁俱寂,他连活着都忘记,走马灯顷刻晃完。
隔着那么远那么厚的楠木距离,闻见孟茴身上的味道。但让徐闻听来说,但是是腐败的花味还是孟茴犹存的生机味,这又很难说。他被这股味道浸入骨血,直到最后半疯半傻地在国公府那片早已腐臭的湖里投湖自尽,他才终于被那股味道浸透了。窒息再次淹没徐闻听。
他一霎那从噩梦惊醒,冷汗涔涔。
正巧此时小兵前来传信:“参将,京城来人了,说要见您。”孟茴。
这个念头第一个冒出。
这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