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眼熟的都很少,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孤立无援到那般境地,最后草草收场。
但孟茴并不很想和京中的人扯上关系,总感觉彼此关系浮于表面,就好像前世她和徐闻听一样,她打心底地抗拒这种关系。她不远处就是几个聚首的小团体,其中一人是上次见过的宋穗。“也不知道徐三爷今日会不会来。”
“说什么傻话,我早和宫人打探过消息了,说三爷早晨在和陛下手谈呢,他那么受陛下器重,当然会来的呀!”
“那小公爷是不是也会来?”
“我上次看见他练枪……三爷要比小公爷冷一点,仙人一般……”“他叫锦衣卫按律法抽你的时候也像仙人?”那人被说得一噎,嗫嚅半响,“那还是小公爷吧……孟茴笑了笑,咬了一口糕点。
说话间,一道绯红身影踏光而来。
他身穿绯红圆领官袍,踏麂皮乌金靴,戴乌纱帽,手戴白手套,玉面乌目,冷峻出奇。
他走过来时,松白发带被风带着在孟茴手臂轻扫了一下。周围窃窃私语声骤止。
孟茴抿了抿唇,“叔叔。”
心里那股被投到人群中的不适感淡了三分。“嗯,孟邵昀呢?”
孟邵昀就是孟茴的二叔。
“他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三两句,徐季柏就猜到了大概。
很远他就看见孟茴在这个场合里难以忍受的适从感,心里不免因他未全然妥帖而产生了几分怨怼。
“抱歉,和我走吗。“徐季柏轻轻皱着浓黑的眉,眉间隆出一分起伏。孟茴眨眨眼。
身后的春和拽了拽她的袖子,轻声耳语:“什么情况啊姑娘,等会小公爷就来了,应该会来找你的,咱们打个招呼吧?”孟茴垂下眼皮,抬眼笑了一下,“我和叔叔走。”春和猛地瞪大眼。
徐季柏勾起半分笑。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他的肩颈紧绷成了一条线,随着孟茴一句话尽数松下。“走吧。“徐季柏声调松了三分,领着孟茴两人往另一条路去。路上,孟茴走在徐季柏身后几步,他的背影挺拔至极,肩宽腰窄,这个年轻的权臣,仪态和他人一般。
孟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我那也很无聊。“徐季柏忽然出声。
孟茴抬了下眼,“嗯?”
“文渊阁的偏院,很无聊,也许并不会比那里好很多。”徐季柏道。
话落,他带着拐过回廊,文渊阁的宫宇出现在前面,牌匾是太祖亲提的。徐季柏推开东厢房的门。
孟茴走在后面,一股墨香味扑面而来。
里面陈设很单调,一张桌几,和三面顶天立地的书架,被各种卷宗、奏疏堆叠得满满当当,最后方有一架简易的床。原来这才是徐季柏平常住得地方,和他给孟茴装得那间屋子天差地别。里面还坐着一个官员。
孟茴猜想,徐季柏应该是在会见官员谈事,临时去了她那一趟。徐季柏总是和她说抱歉,其实他妥帖得叫她无以为报。“三爷,这是……“见到来人,官员迷茫地站起身。“家里的小孩,过来玩。"徐季柏说道。
孟茴一屏呼吸。
因为屋内只有两张椅子,官员坐了一张,另一张是桌几后徐季柏的位置,他转过头和孟茴道:“去坐我的位置。”
官员大惊失色,连忙让开,“不不不姑娘坐这姑娘坐这。”孟茴左看看徐季柏,右看看官员,笑了笑说:“我坐叔叔的位置好了。”她哒哒跑到徐季柏的位置坐下。
不过一一
这么让她听见国事真的没关系吗?
孟茴有些迟疑。
但紧接着,她就知道徐季柏好像完全不打算在她面前遮掩什么。“岭南那边,恐怕不能再拖了。”
“闹起来了?"徐季柏身量很高,头发黑而密,和绯红的官袍衬得他脸色苍白又淡漠。
他说的是问句,眉眼却冷得不行。
“是,司礼监的杨公公说,陛下……还是意属于您。”一一什么意思?
孟茴抬起头。
徐季柏要走吗?
她是知道徐季柏前世要去岭南的,可是那不是一年后的事吗?为什么现在就拖无可拖了?
孟茴揪心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五官凌冽的男人。年轻的权臣半垂着眼,“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孟茴忍不住想要去问徐季柏。
她看着官员行礼离开,刚要说话,一道声音却从外传进,“庄禾啊,怎么一早就处理公事,朕今日不是准假休沐了?”是皇帝!
孟茴倏然起身,哒哒走到徐季柏身后。
“你这样是娶不到娘子的。”
皇帝的声音由远及近,内侍替他推开门,窄小的屋子,让他毫无阻碍地看见徐季柏身后,冒出一颗毛茸茸脑袋的孟茴。皇帝的声音猛地一住。
“这是谁家小娘子,庄禾你要娶妻啦?”
“陛下慎言,这是……家侄的未婚妻。”
孟茴规矩行礼,“臣女孟茴见过陛下。”
皇帝却还是笑。
他笑盈盈地看着孟茴,上下打量,满意颔首。“不错不错,不过朕现在想借你的叔叔用一下,小娘子准不准啊?"皇帝揶揄地说。
“陛下。"徐季柏语气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