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看吧。"徐闻听道。
徐季柏闻言,抬了一下眼,淡声道:“已经请过了。”徐闻听和孟茴都顿住,没料到徐季柏的突然开口。徐闻听:“…叔叔请的?”
“嗯。”
徐季柏轻随应了,好似只是一件无足轻重,不足道耳的小事,“方子在桌上。“他偏眼越过徐闻听,看了一眼孟茴,“待会走得时候带着。”徐季柏的坦荡太过轻随,轻随好像徐闻听的别扭和纠结都显得幼稚。徐闻听背过孟茴,他站着,垂下眼去和坐着的徐季柏对视。他是知道孟茴有多期待这个婚事的,徐季柏为什么在阻挠了别人的婚事后,还这般无事发生的坦荡?
他都不心虚吗?
也许上午的徐季柏会,但现在他显然并不。他淡漠的一掀眼皮,和徐闻听平静对视半响,“时辰不早了,一并用饭吧。”
他落下眼,越过徐闻听的身侧去看孟茴。
孟茴点头,“好。”
孟茴都答应了,徐闻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先前只觉得孟茴懵懂的单纯叫他能升起一些包容的纵容欲,可现在看到孟茴对徐季柏毫不设防的时候,又不免切齿于她居然真的什么都不懂。三人围桌落座,饭是早就温好的,徐季柏吩咐过后,不多时就有小厮送了过来,围桌布菜后离开,妥帖地关上门。
孟茴饿了,正要夹菜,一只手就捏着杯奶放到她面前。徐季柏眼也未偏,“先喝点热的。”
“喔。”
徐闻听看了眼徐季柏,忽然一笑,“这屋子倒是和小叔往常行径有悖。”孟茴把头埋得更深,几乎钻进碗里。
徐季柏:“嗯。”
他应完,偏眼分了孟茴半分视线,“坐直。”孟茴慢吞吞坐直身。
徐闻听看了一眼,夹箸菜又问:"最近装得?”“嗯。”
“那……
“食不言。”
三人缄默地吃过饭,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惯例还是他收拾碗筷,他收拾毕,望了眼天色,“怎么回去?”
徐闻听:“我送她。”
“劳叔叔差人送我。”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徐季柏视线在他们中落了半响,淡声道:“我叫小五送你。”
“小叔!"徐闻听唰地起身,拉着徐季柏走到门外,拧着眉低声道,“你知道孟茴在和我闹别扭吧?”
徐季柏拂开手,舒展挺立地站着,他身量较高,稍稍要垂眼去看徐闻听,“嗯。”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你说我对她不好,但你…”“徐闻听,你对她好的前提是尊重她。"徐季柏淡声打断,“你们中的事,我只会偏向孟茴。”
“……为什么?"徐闻听沉默半响,闷声问。徐季柏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国公府本就较孟府门第更高,我若不帮她,谁能帮她?”
他摇摇头,对此不再多说,“回去吧,我会送孟茴回府。”他话毕,便再不多留,拂开挡在身前的徐闻听转身折进房间。孟茴在对镜理发。
她透过镜子和徐季柏对视,“我头发乱了。”“妆匣里应该有备好的蓖梳。“徐季柏说完,又道,“十九陛下在宫中召开宫宴,你一并来吧。”
孟茴理碎发的动作有一顿。
这种宫宴她是知道的,通常都只四品以上大员才能携家眷参与,她家中入仕的如今只有二叔,还只身居五品,而且她只是侄女,更不该有机会才是。徐季柏似乎看出她的疑虑,“我的家眷。”孟茴心口无端微窒。
半晌她才道:嗯,我知道了。”
“我叫小五送你回去。”
孟茴刚想问他去哪,这才注意到他一身官袍,恐怕是才从文渊阁出来的。她稍一思忖:“叔叔不进宫吗?”
“我一般都在国公府。”
徐季柏还没忘了,上次他和孟茴撒的谎。
他以为到这就结束了,却想到孟茴继续道:“叔叔上次是骗我的吧,你说你几乎都在国公府的事。”
好普通的话,却叫徐季柏瞳孔微缩。
“徐闻听都告诉我了,说你一个月也不一定在国公府一次。"孟茴说。徐季柏好久没动静。
良久,孟茴才听徐季柏轻叹一声:“孟茴。”“嗯?”
“有时候要适当的给别人留点面子。”
徐季柏没忍住,轻轻拍了拍孟茴的后脑,厚厚的头发毛茸茸的。孟茴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她说"哦",半垂下眼睫。却没料徐季柏轻声道:“走吧。”
孟茴:“嗯?”
“不是说我送你?"徐季柏淡声问,“我正好进宫。”孟茴心口忽然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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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宫宴。
徐季柏行径妥帖,除了孟茴,连稍孟二叔也一并叫礼部邀请在列,以免孟茴独身尴尬。
早间晴朗,孟茴挑了件艾绿衣裙,叫春和给她挽了个髻,簪了只珍珠金钗,敷了薄薄一层胭脂,随孟二叔一并乘车入宫。宫里锦衣罗裙缤纷。
因为除了家眷还有不少大员的缘故,孟二叔交代了孟茴一声后,就先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孟茴带着春和在女眷处,寻了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偶尔见到眼熟的眼轻轻打声招呼。
她其实在京中朋友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