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出入自由。
不仅是他,所有的小妖都是如此。
但昨夜他才在那儿吐血,今日就敢擅自离开。云皎微微蹙眉,却未多停留,因着敲门声还在持续,倒不算急促,是孙悟空的声音。
“猴哥,怎么了?“她迅速换好衣裙,将情绪敛入眼底,这才拉开殿门。孙悟空敲了一会儿后便不敲了,晓得她在换衣,正抱臂等着,但待她开了门,还是诧异地问了声:“小云吞,今日怎起得这般晚,这都午后了。”她也想知道。
慌不择路要跑的人,做的事一件比一件匆忙,一件比一件禁不起推敲,欲盖弥彰,狼狈极了。
“也耍了这么些时日,俺老孙将回花果山,想着临行前总要亲口跟你道个别。"“孙悟空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听闻是辞行,云皎自然含笑应下,不过她眉头无意识微蹙,也叫孙悟空一眼看出来。
“这是怎么了?"他未往殿内探看,但问,“对了,妹夫呢?”“被我吓跑了。“云皎含糊道。
“啊?”
“我说做不好上元节的莲灯,就要罚他,他吓得连夜跑了。”孙悟空听了,却不觉是大事,万物有错便有解,他哈哈大笑,还替她出主意:“无妨无妨,以我们小云吞的神通,且布一个天罗地网,将他捉回来,再好生教教!″
云皎也笑:“我正有此意。”
“说笑说笑,可不能动真格。"“孙悟空又道,“他是个身娇体弱的凡人,细皮嫩肉的,你好生同他讲道理便是。”
云皎心想,她可不是说笑。
但面上她说:“是呀是呀。”
“真跑了?”
“没呢,去长安做花灯去了。”
孙悟空噗嗤一声,“瞎!吓俺老孙一跳,就说那么大一个妹夫,虽然近来脾气是怪了些,可待你的心是真真的,哪能说跑就跑。”孙悟空真是对“莲之"观感很好。
而且越看越好。
即便对方偶尔会莫名呛他两句,孙悟空也不在意,同妹夫计较什么?左右是少年人的飞醋,这点小心思,孙悟空还是看得明白的。在孙悟空看来,过日子的事终究是小两口自己的事,只要这莲之对云皎好,外人不必去掺和什么。
这段时日在大王山,他愈发能看出那少年的热烈,对方眼里始终是云皎,行也见她,坐也见她,仿佛天地万物都系在她一人身上。至于云皎……
眼下瞧她面色如常,眼里到底透露了一丝神思不属,他未点破,和睦就好,和睦就好。
小师妹也在成长啊。
云皎听他夸赞,只浅浅一笑。她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心中已有定见。因这点端倪就乱了方寸,绝不是一山大王的做派,她只会按部就班做她想好的事。
“对了。“云皎见孙悟空转身欲走,忽又唤住,“猴哥稍待,容我去殿内取样东西。”
孙悟空闻言,立刻停下。
云皎便拎着裙摆小跑几步回殿,从自己的琉璃柜里取出刻得最好的木猴像。但因急切,动作间衣袖拂过旁侧的案几,只听一点轻微声响,还好她余光已瞥见,神色微凝,那即将坠地的物事便悬停半空。是那枚流沙河畔拾得的白玉佩。
云皎微微张唇,想起这回事,随即顺手将玉佩也揽入怀中。“猴哥,此物赠你聊表纪念!"复归时,她将木雕笑着塞入孙悟空手心,“往后得空,再来大王山玩儿啊!”
孙悟空低头细看,金眸骤亮,明眼儿就能瞧出这是云皎亲手雕刻,一时受宠若惊,心下暖流涌动,不禁感慨:得此师妹,有此知己,实乃平生快事!“还有一事。“云皎又道,将那枚白玉佩递去给他,“猴哥你且看看,这就是那日我说的玉佩。”
有时,世上事便是如此,没瞧见实物之前,怎么也想不起来一一但一旦得见,孙悟空凝眉端详,作恍然状:“噢,俺老孙还真见过此玉!当日流沙河前,是观音菩萨座下的惠岸行者相助,这玉佩正是他所佩。”木吒的?
云皎确然记得原著里有这回事,也一拍脑瓜,恍然:“是哦,我就说这玉佩品相不凡,定然是什么神仙或妖王落下的…”也难怪之后寻不到失主。
那木吒奉观音之命点化沙僧,令其随取经人西行,往后大抵不会重游故地。再何况这等神仙,戴金佩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会在意一枚玉佩的下落,掉了便是掉了。
不过,若云皎摇头晃脑地将首饰丢了,她定会算卦,把失物找回来。毕竞她是贪婪的妖王,贪财。
孙悟空没说要替她归还木吒,反而眼睛一转,笑道:“你且留着,也算结个善缘。待日后俺老孙遇上惠岸行者,叫他亲自来大王山取,你也好多结交一位仙友。”
好猴哥,精明得很!
云皎当然应下。
而后送别孙悟空,她拎着玉佩信步而归,顺口问在洞外玩耍的麦满分与麦乐鸡,“这几日,你们可曾见过圣婴?”
那小孩除夕后便不见了,往常,他若要离山归家,总会与她说一声。但云皎也看了出来,他已闷气多时,近来都少与她说话。她叹了声,这夫妻间的事又怎能容旁人置喙呢?若谁都能来说道几句,她也尽数偏听偏信,也就不算什么夫妻了。
无论如何,她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