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能,恨自己没能象同伴一样,把生命燃烧在最炽烈的时刻,做出最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如今,他却庆幸自己能活到今天,能代那些死去的同伴看到今天。与此同时,一种无尽的空虚,却也缠绕上来,深入骨髓。
众人长久无言。火不知何时已经熄了,一阵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将火堆的馀烬吹起几点猩红,在空中闪铄一下,便彻底消灭了踪迹。
“这世道,不再需要我们了。”不知是谁,低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薪终于缓缓抬起头,望向西方,那是咸阳和长安的方向。
他浑浊的老眼中,似乎又看到了博浪沙那惊天一椎的烟尘,看到了巨鹿之战的血色天空,看到了乌江畔那位霸王的末路——
那是各路英雄的奋起,那是王侯将相的厮杀,那是鬼谷隐脉弟子在乱世之中,偶尔闪铄在人前的光彩
“不是世道不需要了。”他的声音沙哑而平静,象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是需要我们的那个世道,已经死了。”
他说完,重新低下头,将双手拢在袖中,弯着腰走进茅屋。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抓来一把稻草,揉搓成草绳,开始熟练地编织:
今天多聊了一会儿,还有三只草鞋没有编完,要再编一批,等货郎来了,才能换取一点咸盐
床头的箱子里,一堆竹简杂乱地卷着。沉乐耐心等了很久,才等到薪放下手里的草鞋,拿起一卷竹简,在黑暗中静静摩挲:
不是为了温习杀人的技艺,只是,默默悼念,那些曾经鲜活的名字
“鬼谷隐脉啊”
黑暗中,薪和沉乐同声轻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