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躲避,反而纷纷涌上街头,发出阵阵喝彩与叫好声,许多人甚至自发地跟随着队伍,朝着天下会总舵的方向涌去,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好哇!连白鹤堂也添加天下会了!咱们东南武林,这下算是真正拧成一股绳了!”
“是啊是啊!回想以前,各门各派占山为王,整天为了点地盘利益打打杀杀,咱们老百姓路过都得提心吊胆。自从雄帮主创立天下会,立下规矩,这江湖,总算太平多了!”
“我估摸着,咱们东南十成的武林势力,得有六七成都归入天下会了吧?真是盼着天下会能把所有门派都集成起来,那样就再也没有纷争了!”
“要是换别的势力这么干,我肯定担心他们仗势欺人,成为一方强权。但天下会不一样!咱们心里服气!”
“没错!天下会可是实打实为咱们做事!抗风救灾有他们,修缮海堤有他们,抵御海盗更是冲在最前面!那些官老爷们干不了、不想干的,都是天下会在扛着!”
楼下百姓们热烈的议论声,毫无阻碍地飘入了五楼的包厢,清淅可闻。
李文泽与老仆静静地听着,脸上皆无表情,唯有眼神细微地变幻着。
片刻,李文泽口中轻轻念出了两句在场所有东州人都耳熟能详的话:“汇聚天下之力,共济天下苍生————”
这,便是天下会的宗旨,也是“天下会”这三个字的由来。
这两句话,伴随着天下会的崛起,早已传遍东南,深入人心。
——
老仆此时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这天下会————如今在东南,赈灾、修堤、御寇,所做之事,皆是收买民心之举。其声望之隆,在许多寻常百姓心中,恐怕————已然凌驾于官府之上。”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愤懑:“东南官府,尤其是东州这帮庸碌之辈,实在是————无能至极!”
收买人心,施恩于民,这本是统治者才能行使的权力。
如今却被一个江湖帮会牢牢掌握,并且做得比官府更好,这无疑是对朝廷威信的巨大挑战。
而当地官府竟坐视此等局面形成,在老仆看来,确是尸位素餐,无能之极。
李文泽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天下会,其势已成,根深叶茂。眼下要稳定东南,应对海盗,离不开他们的力量。”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需集合一切可用之力,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即便是民间力量,若能为我所用,亦无不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下会总舵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与疑惑:“我只是奇怪————这天下会成立至今,尚不足一年。何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影响遍及东南,集成超过半数的武林势力,令群雄归心?”
如此快速的扩张,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自然是凭借绝对强大的武力,强行压服、吞并。
但那样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造成巨大动荡,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
可蹊跷之处就在于,天下会并未大规模动用极端武力,至少明面上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和反抗。
那些归附的门派,看似多是“心甘情愿”,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那老仆模样的老者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回答道:“这一点,属下也曾详加探查,同样感到费解。”
“天下会快速崛起过程中,除了帮主雄霸之外,并未见有其他特别突出、能独当一面的内核人物涌现。仿佛所有决策、所有方向,皆系于雄霸一人之身。”
“而更诡异的是,几乎所有投靠的门派,其掌门或首领,都明确表示是冲着雄霸个人而来,甘愿听从其号令。”
“属下曾试图接触过几位已归附的掌门,旁敲侧击,想探明他们如此死心塌地”的原因————”
老仆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与凝重:“但————他们的反应出奇一致,要么言辞闪铄,避而不谈;要么面露难色,讳莫如深。仿佛————有什么极大的隐秘,让他们不敢、也不愿透露分毫。”
李文泽听到这里,眉头也微微蹙紧。
若只是一两个掌门如此,尚可解释为受人胁迫,或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但几乎所有归附者都是这般反应,这就极不寻常了。
难道这么多人,同时都被雄霸掌握了致命的秘密?
并且还能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不泄露丝毫风声?
这————根本不合常理。
“雄霸————”
李文泽口中不由得再次默念这个名字。
以一己之力,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势力,成为东南武林事实上的盟主。
此人身上,必然隐藏着极深的秘密和惊人的手段。
这一刻,即便是宦海沉浮数十载、见惯风浪的李文泽,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神秘的天下会帮主,生出了几分强烈的好奇与警剔。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
只见大批衙役兵丁匆匆赶来,粗暴地驱散人群,清出信道。
紧接着,以东州知府为首,数十名东州官员神色仓皇、步履急促地朝着云来酒家奔来,纷纷涌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