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你……你们！你们开始多久了！你们！大毛二毛三毛！你们！”钟二牛目眦欲裂，他的眼眶都红了，嘴巴张开来，却和舌头在打架。“大毛是你的孩子！大毛是！"二牛媳妇知道钟二牛把事情都听全乎了，她连忙解释道。
“那二毛三毛都是……都是……都是他的？"钟二牛缓缓蹲在了地上，他急促地呼吸着，眼泪从眼眶里一点一点渗出来，“我……我待你不薄啊！”“冬天我天不亮就起来给人剃头，夏天太阳最晒的时候我拎着箱子在外面吆喝，无论是年景好的时候，还是年景不好的时候，我都没有苦过你，你带回姐家的物件是三个姐妹里面最丰厚的，你平日用的衣衫首饰是三个姐妹里面最贵重的，你是最体面的，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二牛哥……二牛哥我错了二牛哥……
二牛媳妇吓得不知所措，她跪在地上，祈求钟二牛的原谅。二徒弟却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在跟他多说什么？事情败露了，要是他拉我们去见了官，我们，二毛三毛，我们一个也讨不了好！"二徒弟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杀了他，大毛还能活，但不杀了他，我们和二毛三毛就都活不了了！都是你的孩子，手心手背，你可要想想清楚！”二牛媳妇犹豫了。
泪水噙在眼眶地将掉未掉的。
“你们！你们！狗男女！狗男女！我杀了你们！”钟二牛目眦欲裂，他拿着板凳朝着两人冲了过去。但他已经老了。
二徒弟一个转身躲过了钟二牛的板凳，随后顺手抄起一只灯架狠狠往钟二牛的后脑砸去，钟二牛倒在了地上，眼花缭乱的，眼皮子仿佛挂了两个秤砣一样，无法控制地沉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他死了吗？”
二牛媳妇不敢去探二牛的鼻息，躲在二徒弟的身后急切地问道。二徒弟伸出手去探了探，抄起灯架又补了两下。“现在死透了。"二徒弟近乎冷漠地说道，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你带孩子回一趟娘家，过两天再回来，我将他丢到后头的三蹦子山里去，那山上都是野狼，他被狼吃干净了你再回来报案，那时候他骨头缝子里一点净肉都没，那些官差也查不出什么！”
二牛媳妇不舍地看了二牛最后一限，然后含泪点了点头。二徒弟将二牛用被褥卷了，扛上平时家里边拉货的板车，在夜深人静的时辰，推着板车去了山里，二徒弟选了一个野狼最多的地方，三两脚便把钟二牛瑞下了土坡。
被褥挂在了灌木上，钟二牛撞在了树上。
剧烈的疼痛让钟二牛从死亡边缘回神。
他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呼吸起来，耳畔还在回响不久前二徒弟的声音，钟二牛将将才从缓过神来，二徒弟补了两下的时候，他确实是没了呼吸，但似乎是上天垂怜，山神庇佑，见不惯小人作祟，又让他在这山林活了过来。山林之间黑漆漆的，寂静且听虫鸣。
“上天垂怜，让我大难不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定要报仇雪恨，让你们…“钟二牛冷笑一声，恨恨起身，抬眼话音却戛然而止。黑漆漆的山林里面乍现了幽光。
那是一双又一双掩藏在灌木之中的，散发着幽光的深邃的眼睛。那是狼的眼睛。
钟二牛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他的牙齿都在发颤，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而狼在朝他逼近。
簌簌簌簌。
这是肉垫踩碎落叶的声音。
钟二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下一刻，整个山林之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这是仿若数百支锣鼓同时响起的一声惊天的巨响，巨响惊住了群狼的目光，而紧接着，一只带着火花的木头桩子从不远处抛了过来，木桩子上的火越烧越旺，在狼群中驱散出了一条路来。
有个人抓住了钟二牛的胳膊。
钟二牛尖叫一声，下意识想甩开那个人的手，而那个人却越抓越紧。“别动。”
那个人说，随即不容置疑地拉着钟二牛向外跑去，钟二牛近乎是被他拖在了地上跑，直到霞光破晓，二人跑出这片野狼聚居的山林，那人才拉着钟二牛缓缓停下。
钟二牛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火辣辣地疼。
而拉着他的那个人，呼吸却没瞧见乱了半分，钟二牛心里暗暗惊讶，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人，从他的头发丝看到了脚后跟，钟二牛打量了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是？”
“我叫王大壮！“这人笑起来，古铜色的脸笑得满是褶子，“赶去进学的路上，瞧见老哥你被狼群所困，故此拔刀相助，顺手的事儿！老哥无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