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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的月(四)(2 / 4)

裴琚要去峡源山。

“嫂嫂说了,读书不可不多,用功不可不勤(注2),我也深以为然,我元宝的叔叔,更应该做好表率,好好学习,精进学问。”裴琚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王世子妃方才讲得口干舌燥,她拿着一杯茶端在嘴边,这才反应过来裴琚方才说了些什么,她吓得手劲儿一松,茶杯掉落在地上,面上惊愕极了。崔大老爷与崔大夫人更是大骇。

他们紧紧地盯着裴琚瞧,生怕这孩子是被人掉了包,亦或是中邪了。只有崔九郎知道裴琚在想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拍了拍裴琚的肩,“琚郎是懂事了。”这是一个极为合理的理由,也是一个极为让人欢欣雀跃的理由。崔大夫人激动极了,等不及便令人传信去了西林告知华阳长公主,两个夫人忙忙碌碌紧锣密鼓地收拾行囊,她们将车子塞得满满的,然后将求学的孩子,送上了去往峡源山的路。

正当裴琚启程的时候,裴琚的亲姐姐,西林的寿光郡主,也踏上了由西林去往京都的路。

就在公孙宜撤军的第二天早晨,辽东王便一封奏表将西林告上了御案,辽东王字字珠玑情凄意切,叙述了裴琚假借秦王之名,火烧辽东三万石粮草的事。天子震怒,勒令华阳长公主与秦王即刻进京,具陈其详。老秦王本就身体不好,如今正值雨季,秦王犯了老毛病,故由秦王世子代为进京,而赶巧的是,华阳长公主也生了大病,此时正卧病在床,是以寿光郡主薛瑶,代母进京陈事。

天子看着御案上摆着的双方进京的名单,沉默了许久。夜间上书房的灯火闪烁,就在独蜡燃烧殆尽,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昏暗之时,天子裴逸春掀翻了御案,成堆的奏章题本在地上散落一片,随侍的小太监跪拜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裴逸春冷笑,“裴月来,裴敏叡,你们真是好样的,好样的。”金乌破晓,云海熔金。

伴随着云海的第一缕霞光洒在峡源山上,青城观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观里有个仆役走了出来,他先是探了个头,随后整个人板直地从缝隙里面钻了出来。

就像是木板陡然被人折断一样。

仆役走出来后,整个人忽的咂当一下地塌下来了,他缩着肩膀,佝偻着脊背,裹着一身旧棉袍,他身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火烧过的疤痕,他狼狈极了,也看上去老极了。

他就是观里收容来的仆人,他没有名字,观里的人只按照他的样子叫他。他们叫他老疤。

老疤走出道观,将门向内一推,拿了石方来将门贴在墙边堵好,随后从杂房拎了一把扫帚出来,站在观外的路上,仔细清扫着路边的积淤。这是他每日必做的活计。

今日是稽山先生的延讲之日,进观的香客格外的多,学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进了道观,魏兰蕴也来了,老疤一眼就认出了魏家的马车,他拎着一张杌子便打算上前。

可他没走两步,后头却有个穿着朴素布衣的妇人叫住了他。“升荣。“妇人站在二廊,大方地朝着老疤招手,老疤听见了那妇人喊他,他扭头进了观里,在二廊的转角处倏忽便不见了踪影。魏家的马车正好停在了道观门口。

春雁恰巧听见了观里边的声音,她愣了愣,只觉得什么词儿有些耳熟。“怎么了?"魏兰蕴扶着春雁的手下了马车。春雁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她只当自己听错了,连连摇头,“没什么。”今日魏兰蕴带的婢子不是红玉,而是春雁,春雁不比红玉聪明,魏兰蕴带着春雁绕了路走,她避开了人少的斋堂杂房那处,刻意绕着人多的主殿与广场去了明伦堂。

那日的凶手并没有找到。

刺杀的当日正好撞上辽东军围观,凶手布下暗器的痕迹,就这样恰好被辽东军毁坏的一干二净,次日巡检司的黄副巡检带人来勘察,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那样的暗器不是什么凡品,凶手掩藏的手段也做得十分高明。黄副巡检探了探凶手的路子,便一无所获地回来结了案,黄副巡检并未用心探查此案,不止魏兰蕴看得出来,魏三老爷也看得出来。这样的一封结案卷宗送到魏叔礼手上的时候,魏叔礼恼怒极了,他本想请了州府内专司刑狱的陈通判同他一起去衙门分说,但魏兰蕴拦住了他。魏兰蕴手里有一段绳子。

这是藏在檐上捆扎暗器的绳子,箭矢泵出的时候,带着这样的绳子一起飞了出来,魏兰蕴恰好抓住了这一截绳子,并且将绳子揣进了她的袖子里。没了绳结的绑缚,这根绳子的两端已经有些散开了。绫罗锦缎绡绦绳结,无外乎纺织经纬钩编缀连,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编织方法,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编织方法。丹州人编织绳索的时候,大多会采用三股织菱花编。而魏兰蕴手中的绳索,却采用的是五股织网格编。一般来说,五股织的绳子会比三股织的更牢固些,也更费时费力些,这样织法的绳子多常见于交通枢纽等货运要求高的城市,而网格编的手法是从北方族手里传过来的,网格编并没有比菱花编好用,这样编法的绳子,唯有临北的边塞之地还在使用。

放眼整个大梁,既是边塞之地,又属于交通枢纽的只有一个城市。那就是上阳。

魏兰蕴盯着这根绳子,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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