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雪。
良久,深吸一口气,道:“我答应你。”
大
神武营的军机堂。
沈焜耀再次起身,给慕寒时添了新茶。
茶香氤氲中,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东临城的城防图。慕寒时玉竹般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某处,问沈焜耀,“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人手再增加一倍?”
“正是,臣想着既然要增加人手,那么今年入营的人必定也要多些。神武卫人数一向是定死的,如若有所扩充,恐怕会有人反对。”而反对的人,自然是天武卫那边。
自大邺先祖开朝建国以来,京中的三大卫看似各司其责,实则却有相互制衡之用,尤其是神武卫和天武卫,一方为民,另一方为君。民与君是一体,但又是相辅相成的作用,所谓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正是神武卫和天武卫的关系。一旦神武卫扩充,势必打破平衡,天武卫那边如何能依。
沈焜耀说完,清咳一声,像是嗓子不舒服。慕寒时看了他一眼,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和陛下提及。”“那就有劳王爷了。"他朝门外张望着,当看到自己的随从出现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有吗?"慕寒时问他。
他连忙摆手,“没了,就这些。都是臣的疏忽,近些日子太忙了些,好多事没有顾上,不得已才把王爷请来。”
慕寒时压着眉,起身优雅地拂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从容地走人。人在出门之时,似是漫不经心地交待着,“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必费心没事找事,尽可对我直言。”
“王爷,您知道!"沈焜耀一拍自己的脑门,暗道合该如此。他年少时就与凤帝交好,也算是看着慕寒时长大的,怎能不知这位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这等小把戏怎能瞒得过。“您别怪阿离,她就是怕您生气。”
慕寒时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我不会生她的气,她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她不想说,我也就当做不知道,这事你别告诉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生气,他如果有气,那也是气自己。原以为只要人在自己身边,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无论怎么样都好。然而人心皆贪,有一就想二。
他的阿朱什么时候能信他依赖他,一如从前那般?沈焜耀恭送着他,等他走远之后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抬头望天。那随从就守在门外,见自家主子又是拍脑门又是望天的,赶紧过来相问,“将军,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说不上来,方才王爷说的那些话你听见了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奴才听到了。”那随从想了想,欲言又止。沈焜耀两手一叉,“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那奴才就冒犯了,奴才觉着王爷应是很在意王妃,却又不敢强求,看起来有些……卑微。”
“卑微?”
沈焜耀愕然。
半响,他再次抬头望天,喃喃着,“好像真像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