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恨她们,但也不能为了报复她们不管不顾,玉石俱焚这种事你不能做。”若是这种事能报复到沈家,还不会连累自己,玉晴雪早就做了。她之所以能从苏家脱身,靠的都是沈家的势力和人脉,一旦姓沈的出事,她不是受连累,而是一定会被算旧账。
这其中反顺因果,她心里还是明白的。
“如今的时局,看似还是陛下当朝,然而朝野上下皆知,信王府才是大邺的未来。我听说信王为人贤明,赏罚公正,若是你前去告发,不说是将功抵过,说不定还能得到恩赏。”
玉晴雪脸色已大变,拼命摇头,“我……我不敢,万一一个不好,惹上杀身之祸怎么办?”
玉流朱冷哼一声,睨着她,“你还说为了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原来是骗我的。”
“棠儿,此事不成,你能不能换成别的事。”“我若告诉你,我有万全之策,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便能保你无事,你也不敢吗?"她逼近一些,扫视着玉晴雪近看之下满是细疤的脸,“你当初就是被逼的,这些年又受她们的苛待,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你相信我,没事的。玉晴雪还是很害怕,身体都在抖,“棠儿,我不…”玉流朱将她一推,“你如果不去,我去。如果是我去,那将来出事,我能全身而退,你就不一定了。”
她睁大着眼睛,满眼都是惊恐之色。
好半天,心口的凉气还没散,只好认命地点头。客房的墙角边,有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因为惊愕而发现尖叫声。等到她们进屋之后,那人才扶着墙起身,拼命地往寺外跑去。明月似追着人,照出她的脸来,正是秋露。秋露一刻不敢停歇,直至见到沈青绿后,才两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大姑娘,不好了“她全身抖着,声音更是抖得像被风吹散一般,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沈青绿当下让人去请沈琳琅,沈琳琅过来之后,她又说了一遍。“夫人,大姑娘,奴婢是拼死前来报信的…”“你放心,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沈青绿给夏蝉使了一个眼色,夏蝉立马将人送出去。
沈琳琅沉着脸,紧握的拳头表明她此时的心情。“娘,眼下不是计较她品行的时候,万一她真的不管不顾,后果不堪设想。"沈青绿握住她的手,“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三路,我去给舅舅报信,将此事告知他和舅母。再让二哥去盯着她们,一旦她们有异动,即刻将她们控制住,你留在府里做些安排。”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与镇定,面上的沉痛之色散了些,露出几许欣慰来。“好,就依你说的办。”
大
一炷香后。
一辆马车从沈府的后门驶离,出了崇德巷,再穿过象市。马市有开市闭市的时辰,而象市没有。
越是夜深,那些花楼乐坊更是热闹,琴声与琵琶声不绝。赌房里面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或是欢喜,或者是惨叫。赶车的马二将鞭子挥得猎猎作响,恨不得让马生出两双翅膀来。紧赶慢赶,终于在宵禁之前抵达将军府。顾如许已经睡下,惊闻沈青绿这么晚前来,心知必定是有什么事,当下把沈焜耀叫醒。夫妻俩刚穿戴妥当,沈青绿已经进屋。
顾如许还想着,应是内宅之中的些许事情,纵是着急,也没什么不好处理的,一边让下人去准备吃食,一边让沈青绿歇上一歇,喘口气再说。沈青绿自是不会等,将事情一一道来。
沈焜越听,眉头越紧,“当真是不可理喻!”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疼爱过的孩子,更难听的话他骂不出来,但语气中愤怒无以言表。
“她应是恨透了我们。"沈青绿垂着眼皮,看似伤心难过的模样,实则眼底一片冰冷。“我想着不得不妨,万一她真的不管不顾,便是我们清者自清,也少不得会有些麻烦。”
“你做得很好。"顾如许本就喜欢她,听她说已让玉敬良去盯着,还让沈琳琅在府里做些安排,越发觉得她沉着冷静难能可贵。“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你舅舅会处理的。好孩子,今日太晚了,外面已经宵禁,你就留在这里住一晚。”
沈青绿自是应下,看上去十分乖巧。
顾如许含笑看她,觉得她聪慧过人还知进退,懂分寸,且有心计会筹谋,却又乖巧听话,越看越觉得合自己的心心意,恨不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沈焜耀说自己要出去一趟,目的不言而喻。“舅舅。“沈青绿叫住他,“万一事情没有控制住,被有心之人拿来当成针对你的筹码,还请你以将军府为重。我娘没有做过的事,不管是谁去查,相信都会还她一个公道。”
他满脸的欣慰,点头应下。
他以为这个外甥女识大体顾大局,哪里知道沈青绿就是笃定他和沈琳琅兄妹深情,不会弃他们不顾,所以才故意卖乖。卖乖的效果十分的好,他明显很受用。
然而突变发生之快,快到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他还未来得及出府,整个将军府已被人团团围住。
黑压压的人马,火光冲天。
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围住将军府的天武卫。天子脚下三大卫,一是宫里的御军,也就是长明卫,二是守护整座皇城的神武卫,三就是皇室宗亲下属的天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