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势猛,持续时间也长。庆幸的是没有造成内涝,而且此时并非下班晚高峰,所以路上的车子还不算多,没有形成拥堵。
我顺利把车子开到了时代天街地下停车库入口,门卫处的电子屏板显示停车位还有4个。但保安劝我们进去了也不好找,还不如就停在地上。
我瞅了眼蒋苟鹏,他没有带伞。而我那把伞本就是供单人使用的,在这种暴雨情况下想遮蔽两个人完全就是蚍蜉撼树。
当初结婚的时候已经当过落汤鸡了,我不想去办离婚的时候还这样。所以我望向保安亭,提高音量,边说边比划:“你放我进去吧,找不到车位我再开出来。”
保安大叔大概是觉得劝不动我算了,懒得和我犟,动动手指降下了道闸栏杆。
事实证明,人真得听劝。
如他所说,虽然监测设备显示还有余位,但要想在这里面找出来一个还真是不容易。我也不好叫蒋苟鹏帮我一起看,他此刻正闭着眼全身心地当乘客,俨然一副悉听尊便的不管不顾状态。
我就这样自力更生地在车库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第三圈的时候,让我体会到了有志者事竟成。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空出来的车位。虽然地势不太好,但我努努力,应该能停进去。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在所有的心理准备工作做好以后,我正要向蒋苟鹏展示我精湛的倒车入库技艺,突然从另一边钻出一辆小电车,以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气呵成就停进了我找好的那个车位。
但是,他在挤进去的时候,右前方和我的车挨得太近,不可避免地擦碰了一下。我坐在驾驶室,能明显地感受到两个车子亲密接触的那一刻,车身发出的震动。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缩在驾驶室不敢动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堪,耳朵开始耳鸣,嗡呀嗡的。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耳鸣声才渐渐散去,有蒋苟鹏的声音传来,但是特别遥远,听不真切。
我扭头看向蒋苟鹏所在的方向,他的轮廓、五官、神态逐步清晰。我看着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接着又双手温柔地捧住我的脸。
终于,我听清楚了蒋苟鹏说的内容。
“时漾,别怕,有我在。”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不知道多少遍,直到被我听见。
奇怪,心里好像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流动。仿佛我心里的那潭湖水被一只小狗用爪子撩了一样,正在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我朝着蒋苟鹏轻轻点了下头,再缓慢地抬起手,反握住了蒋苟鹏的手。
蒋苟鹏见我似乎恢复了状态,便柔声提醒我下车。
我又点了点头,有些呆滞地从驾驶座上下来。
另一辆车的那个驾驶员正好也从车上下来,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直直地冲我而来,态度极差地吼道:“喂!是你这个娘们儿开的车啊?!”
蒋苟鹏从副驾驶位绕过来,迟了几秒。但他听到对方话的同时就立马用同样的声量吼了回去:“你说话放尊重点啊!”
接着他快步走上来,一把拉过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他身后。
那一刻,我从蒋苟鹏身后仰视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后背好宽阔挺拔,像一座山一样。
但对面那个人体格更壮,是比讲苟鹏还要大只的一座山。他板着脸,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在听完蒋苟鹏的话后冷哼了一声,退到自己的车前,指着车上那个凹坑。
“你们把我车碰到了,看看,前大灯这里坏了,你们看怎么赔吧?!”他这口气咬定了责任方在我。
蒋苟鹏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移步到我们车子的尾部,仔细检查了一番,告诉我:“我们的车没事。”
他又反问对面司机:“你想我们怎么赔?”
那人狮子大开口:“私了的话,给我五千就行了。”
就那么个小坑需要用这么多维修费?等等,话说不该我们赔的吧?这人是不是纯粹来讹人的?
一提到钱,我就清醒过来了。
“就不该我们赔!”我插话道,“我当时正在换倒车档,停在那里根本都没动。而且是我先来的,你属于加塞!”
我心急地解释,情绪自然而然就显得很激动。
对方一下子就恼怒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有本事再在那儿胡说呢?加塞你妈加塞!”
他这样彻底把蒋苟鹏又给激怒了,平时或嬉笑或温和或深沉的面貌一下子变得陌生,变得狰狞。
同样地伸出手指指点点,声音激越:“我也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说话给老子放尊重点!”
那架势,我都怕蒋苟鹏上前去把对方的胳膊给卸了。毕竟他是在骨外科待的。
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见蒋苟鹏说脏话,被吓了一跳,许久才缓过神。
我壮着胆上前去把蒋苟鹏拽了回来,小小声告诉他:“你别和他动粗。说不定故意激怒我们就是这人的策略。到时候再敲一笔医药费。”
蒋苟鹏冲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同。
我瞧他眼里又有些湿润了,心想:你可别在这里哭啊!你的哭招仅限对我,对别人可不管用。
就在这